暖房這片兒,只有一個半大的男孩,正哼哧哼哧地往暖房里搬花盆。
領路丫鬟上前給男孩說明容溫的身份及來意。
男孩一聽,緊張又局促的呆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忙把花盆放下,誠惶誠恐的跪地行禮。
容溫免了男孩兒的禮,又柔聲問了幾句。得知男孩兒是暖房老花匠的孫子,今日得閑,便來幫爺爺做些體力活。
容溫見男孩兒實在拘束,一張臉紅得不成樣子。很快轉了話頭柔聲,問男孩兒她們一行人能否進暖房去。
男孩一怔,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擋了容溫的道,忙不迭的抱起花盆側身站到邊上去。
容溫莞爾一笑,領著桃知櫻曉進了暖房。
“哇”方踏進去,櫻曉咂咂舌,發(fā)出一聲驚嘆,“傳言不假啊。瞧這繁花錦簇的,比之御花園,也不差什么了。”
“確實。”桃知頷首附和,下意識憋氣,“不過,這里面味道也太沖了。”
泥土的腥氣,花肥的腐味,以及姹紫花香交雜錯亂,使得整個暖房,有股說不出來的憋悶異味。
容溫也覺得這味道不太妙,虛掩口鼻,粗粗掃了幾眼繁盛爛漫,百花爭春的暖房,接著便被角落一盆二喬吸引了注意力。
二喬,又名洛陽錦,一般為紫粉兩色相嵌,乃是名菊之一。
宮中每年都有重陽賞花宴,宮中花房培育的菊花品種繁多。容溫自是見過二喬的,但這還是她頭一次見這般顏色淺淡,幾乎融成一色的二喬。
若不是她細看了幾眼,險些誤以為這是一盆白毛獅子。
“公主,你在這站了好一會兒了,可是喜歡這盆花”雖是櫻曉慫恿容溫來暖房看花散心的,但她向來不愛這些花花草草。在里面隨意轉了一圈兒,熱鬧感嘆兩句,便沒甚興致了,索性笑瞇瞇地往容溫身邊湊。
“左右郡王爺今早返旗之前交代過,王府的物什公主可以隨意取用。不如我們把這盆花搬回去吧”
“不必了。”容溫搖頭,“如今雖已入了三月暮春,但冷風料峭的,這花兒離了暖房,定活不了幾日。”
“也是。”櫻曉恍然大悟,“奴才先前未考慮周全。那不如公主去看看那邊的五針松盆景,那個離了暖房能活。”
櫻曉行事疾風火燎的,話未說完,便要給轉身給容溫指路。沒留神,腳猛地踢上右側一盆開得正盛的名菊雪海。
櫻曉一個踉蹌倒地,順便把那盆雪海也帶翻在地。
“哐當”一聲脆響過后花枝往外撅了半截,花泥也撒了一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容溫和桃知嚇了一跳。
“你呀你,真是個粗心眼子,可摔到哪里了”容溫離櫻曉近,顧不得砸在腳邊的花,下意識彎腰攙她。
桃知也忙不迭從另一側繞過來,確定櫻曉沒摔傷后,便要伸手去扶那盆雪海。
有雙手,比桃知動作更快。
“不勞姑姑費心,我自己來”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暖房的烏恩其,一改往日的憨厚和氣,粗聲粗氣吼道。
然后迅速把雪海花枝塞回花盆,顧不得滿地散泥,抱著花盆閃身退到暖房門口一襲墨藍袍服,端坐輜車之中的班第身后。
容溫循著烏恩其倉皇激動的背影,目光與班第相接。
他下顎微抬,依舊是那張風刀霜劍似的冷臉。可這次,容溫分明在他那雙灰眸里看見了嗜血的肅殺之意。
容溫想起外面那些關于他的傳言,心沉了一瞬。恍然間,竟覺得暖房里的異味,似多摻了一股血腥氣。
“額駙,對不住。”容溫捏了捏發(fā)僵的指尖,把那股打心底冒出來的冷意斂盡,這才四平八穩(wěn)的上前向班第致歉,“手下人的無心之失,竟傷了額駙的心愛之物,我愿賠”
“出去”班第面無表情的打斷。
容溫注意到他放在膝上的兩只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怔了怔,終是沒再說什么,無聲收回目光,默然領著桃知櫻曉退了出來。
一路無話,回到金枝院。
櫻曉似這才緩過精神,憤憤地抱怨開來,“額駙怎可對公主那般無禮不就是一盆雪海,又不是什么頂頂珍貴的花卉。”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堂妹把她家美短抱來我家,沉迷吸貓,無心碼字,抱歉qq
二更會很晚,建議明早再看。網(wǎng),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