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夜,小河邊飛舞的螢火蟲,猶如灑在凡間的星子,斑駁螢光微亮。
容溫嫌那香膏味道實在濃郁古怪,身子往后仰起,一手撐地,一手拽著根細長的雜草,故意去碰飛在空中的螢火蟲,看它們拍著小翅膀倉皇逃竄。
絲毫沒察覺到夜色掩映之下,班第面色悄然間浮了幾絲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愈發(fā)急促滾燙。
班第不動聲色變了個坐姿,側(cè)目朝那小圓木盒掃了一眼。
男人的反應(yīng)告訴他,這香膏有問題
絕不止那老板娘告訴他的功效,還能吹情。
想到此處,班第喉結(jié)快速滾動幾下。
摁揉那團小巧滑膩玉足的力道,不經(jīng)意加重。
“噯”容溫吃疼,疑惑望向他,一聲問句還未出口。
班第已迅速替她套上鞋襪。
然后,扭頭便把手沉進了河水里,大力搓洗
容溫見狀,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問道,“我是腳臭嗎”
“咳咳”班第咳聲震天,腳下一滑,險些跌進河里。
黑著臉穩(wěn)住身形,把手從河里撈出來。
高大的身影往容溫面前一蹲,沉聲道,“上來”
“哦。”容溫在爬上他背前,想了想,也仔仔細細給自己洗了個手。
班第唇角抽搐,閉閉眼,才強摁下直接把人拖回帳篷的沖動。
容溫慢吞吞趴上他寬厚的背脊,隨口問道,“為何是背”
以前他都喜歡抱她的,各種抱法。
班第被她噴在頸側(cè)的溫熱氣息,惹得額角青筋直跳。黑著臉往袍子下部瞟了一眼,嗓音嘶啞,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警告,“不許說話”
容溫敏銳發(fā)現(xiàn)他今晚火氣甚大,吞下到嘴邊的疑問。
但莫名其妙被兇,還是有些不高興,遂悄悄伸手扯了把他猶帶濕意的發(fā)尾。
班第頭皮一緊,目光略往后側(cè)了側(cè),面無表情的闊步往回走。
回到帳篷,更深夜重,孤男寡女,先前被壓抑的綺思曖昧,傾瀉而出。
班第目色沉沉盯著盤腿端坐在氈墊上的容溫看了片刻,眸底火光涌聚。
容溫面不改色的與他對視,藏在袖子里的手,卻悄然攥緊。
班第長臂一伸,分明想滅油燈的。
到頭來,卻鬼使神差的,把酒囊勾了過來。
掀開,遞到容溫面前,沙啞開口,“喝一口。”
容溫一愣,隱約明白過來他此舉用意。
酒壯慫人膽嘛
熒白的小臉霎時緋紅一片,連眼角都似浸水桃色。
“不不想喝。”容溫這一開口,發(fā)緊的嗓音便露了怯,她并非面上表現(xiàn)出來那般云淡風輕。
班第辨了出來,掐過她纖細的下巴,耐下性子重復道,“喝。”
容溫別開眼,虛張聲勢道,“不用我膽子大點就是。”
班第盯著那一張一合的櫻唇,喉結(jié)迅速滾動幾下。一把甩開酒囊,帶著一身火氣撲了過去,壓在她耳邊低聲道,“言而有信。”
不等容溫回應(yīng),唇上便被堵住了。
油燈黯淡,人影錯疊,一切似乎很順理成章。
但到最后關(guān)頭,容溫忽然猛力拽住班第落在自己頸上的墨發(fā),猶如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干巴巴道,“額駙五哥我想喝酒了”
“”班第磨牙,借著氈包套腦篩過的清冷月色,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姑娘眼角強忍的瑩潤水光,心頭一軟,再次把酒囊勾了過來。
容溫爬起來,接過,二話不說噸噸噸給自己灌了幾口,大有把一醉方休的架勢。
班第無奈把酒囊奪了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指頭也不易察覺的在發(fā)顫。
沉默一瞬,干脆揚脖把余下的酒全灌進了肚子里。
班第扔開酒囊,把人拉到跟前對視,大手笨拙撫上姑娘纖弱的背部。
那雙灰眸歡意愛濃,盛如繁星,掩下所有欲望,柔光浮掠,似安撫又似蠱惑,“殿下別怕,信我”
濃重的駝奶酒味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一時倒也分不清是誰身上的。
容溫說不清自己是被酒意熏暈了腦袋,還是被他蠱惑了。
愣了片刻后,竟主動直起身子,極輕的吻了吻那雙盛滿誠摯愛意的灰眸,認真點頭,付予信任,“嗯”
很快,容溫便為被男色蠱惑,做出的草率決定后悔了。
是這般的。
愛意情濃時,只差臨門一腳時。
班第忽然頓住,抱住容溫翻了個身,讓容溫趴在自己身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容溫腦子被酒意熏得迷迷糊糊,隱約覺得班第傳授的減痛法子,與大婚前宮中嬤嬤教導她的背道而馳。
將信將疑質(zhì)疑道,“你真的會”
如果對男人來說不行是奇恥大辱;那不會怎么著也算個奇恥小辱了。
班第事事拔尖,傲視草原各方勇猛兒郎,怎容得了在房事上,被一個姑娘家如此看輕,沉聲道,“我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草原上規(guī)矩散漫,對待男女之事也較為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