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曼果然心大無邊。
她在睡前定了個飯點(diǎn)的鬧鐘,按理來說,在這么緊張的環(huán)境,這玩意就是個擺設(shè),但她卻把它利用到了極致。
手機(jī)鈴聲鍥而不舍地響了三遍,她才從睡夢中悠悠轉(zhuǎn)醒,坐起身,用指尖梳了梳披在肩上的長發(fā)。
現(xiàn)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陸曼曼清醒后,就去了樓下大廳。
其他四位玩家果然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邊,面色都不太好看。
陸曼曼來的時間正巧,桌子還是空的,老板掀開廚房的布簾,滿面笑容地端著菜走了出來“菜都做好了,馬上就給大家端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次的菜明顯要比中午好上不少。
最先端上來的兩盤菜是青椒肉絲和紅燒肉,翠綠綠的青椒絲,紅彤彤的大塊肉,泛著亮汪汪的油光,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嗅著香氣,陸曼曼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她歪過身子,小聲地和身邊的黃赫搭話“你們白天應(yīng)該把旅館的房間都搜索了吧,怎么樣,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地方?jīng)]”
黃赫的情緒非常低落“我們不光搜了自己的房間,還用了各種手段去看了旅館的其他房間,但是什么線索都沒找到。”
這個板寸頭大漢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奇妙極了。
之前看少女倒床大睡,他離開房間的時候,還擔(dān)心她落單,會不會被鬼殺死。
就算是躲過了鬼,她這樣明目張膽地偷懶,其他玩家找到線索,也不會愿意分享給她。
她會像個無頭蒼蠅似地,無依無靠,死得最早。
人類有時候就會有這樣的惡毒心理,明明自己也想偷懶,但是擔(dān)心偷懶會讓自己的境遇變糟,不得不兢兢業(yè)業(yè)地干活,在看到有人偷懶享受的時候,他們就迫切地希望對方撈不著好。
只有這樣,才算是公平的,才叫老天有眼。
懷揣著這種微妙的心情,黃赫這幾個小時一直都在找線索,到頭來他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還把自己弄得很累。
說完這句話后,黃赫偏過頭,看到了少女神采奕奕的臉。
少女本就生得極美,睡過美容覺后,皮膚變得更好了。
濃烈的挫敗感使他不想說話。
陸曼曼看出了黃赫的自閉,猜出他是吃了癟,沒再追問下去。
談話的功夫,菜就都上齊了,八菜一湯,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就連鍋里的米飯也換成了精米,顆顆晶瑩飽滿。
中午沒吃飯,所有玩家都餓了,都趕緊悶頭吃飯。
與柔弱纖瘦的外表不同,陸曼曼的食量很大,還極愛吃肉。
她的吃相斯文優(yōu)雅,速度卻不慢,她旁邊坐著成熟美女方嬈,在人家還剩大半碗飯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吃光了這碗,準(zhǔn)備添飯了。
電飯鍋在桌角,叛逆少女潘月的旁邊。
陸曼曼盛飯的時候,用余光往她那邊看了一眼,就看見這個小姑娘悶頭扒著白飯,筷子上不沾半點(diǎn)油光,湯碗也是空的。
這是在和她慪氣呢
陸曼曼盛著飯,垂眸淡淡開口“廚房里有醬油和辣醬,你弄點(diǎn)來拌飯吃,好歹還有點(diǎn)咸味,還有,白開水是管夠的,偶爾喝兩口,別硬往下噎白飯,看得我喉嚨都痛了,影響食欲。”
說完,少女便端著碗坐回了原位,目光集中在了盤子里的肉上。
潘月漲得臉頰通紅。
她還以為她會勸她吃菜,有了臺階,她好下來。
身邊的人都是陌生人,沒有人會注意保護(hù)她的面子,旁邊的方嬈時不時還用看好戲的目光瞥過來,讓她覺得丟份極了。
潘月端起碗離開了桌子,準(zhǔn)備自己去廚房里做個蛋炒飯吃。
廚房沒門,一道被油污熏染成淡黃色的布簾從門框上垂下,擋住了后面的東西,從外面看,只能看到有點(diǎn)臟的瓷磚地。
潘月掀開布簾,探進(jìn)半個身子打量著廚房的內(nèi)部,她剛找到冰箱,一偏頭,就看到旅店老板正背對著她,面沖著墻壁站著。
男人雙手覆在墻上,身體前傾,幾乎都貼在了瓷磚墻面上。
這個姿勢
他好像在吻這面墻
廚房里長年煙熏火燎的,尤其是離灶臺較近的墻面,都掛著蜂蜜般粘稠的油污。
潘月捏著布簾的邊角,驚愕地看著男人忘情地吻著那面墻,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噎進(jìn)去的米飯都快反上來了。
果然什么地方出什么人,這里的老板也是個死變態(tài)。
她無聲地合上了布簾,安靜地退出了廚房。
她自以為來去無聲,可就在布簾放下后,老板忽然直起身體,回過身看向微微飄動著的布簾,狹小的眼睛里露出貪婪的笑容。
吃過飯后,幾位玩家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夜晚是鬼魂的專場,在外面游蕩無疑是找死,換房間或者和別人同住,又有可能會觸發(fā)死亡條件,沒人敢輕舉妄動。
因此這晚,所有的玩家都待在分配的房間里,鎖緊了門窗,膽戰(zhàn)心驚地等著時間流逝。
相對來說,雙人房的黃赫和陸曼曼要輕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