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路的是老兩石場里的石匠, 堅硬上凍的土路, 挖起來有些費力。
“為什么要挖路”江珮眼角輕撇去蘇巧那邊, 嘴唇輕啟。
“村委讓挖的, 說這條路要加寬。”蘇巧帶著手套的手, 打理著自己滿是油光的卷發(fā), 頗有些趾高氣昂, 都不抬一下眼皮,“聽說要年后再修,或許是后年我也忘了。”
挖了路不修, 這就是想斷了石場的買賣江珮不信村支書敢這么做, 就算他管著村里的事兒, 可是療養(yǎng)院和海濱飯店,是他一個村支書敢去硬碰的
此時,江珮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拍死蘇巧這只惡心的蒼蠅大家閨秀是應(yīng)該端莊優(yōu)雅,但是大家閨秀也不是誰都能惹的
“聽這意思, 是村支書的決定咯”江珮走去挖斷的土路那里,低頭看著新鮮的土壤,以及那條進(jìn)一米深的溝。
“這不是給鴿子溝辦實事嗎”蘇巧并沒有否認(rèn), “這里先挖溝, 以后修一座橋, 夏天雨大,也不怕淹了村里。至于上面的路,再慢慢挖。”
一個鴿子溝的老人聽了, 實在忍不住,“這里怎么可能發(fā)水真發(fā)水的地方,又不管”
蘇巧厭惡的瞪了一眼老人,繼續(xù)說道,“這是村里決定的,有問題去村委問”
“村委決定的”江珮笑,“是不是村委的黑板上已經(jīng)寫出來了提前都不通知,臨近過年開始動工”
另一個村民接話,“我剛從下村回來,黑板上什么也沒寫”
蘇巧很不耐煩,“剛才沒寫,現(xiàn)在一定寫上了,要不你再回下村看看”
現(xiàn)在不管村民怎么說,蘇巧就是一口咬定是村委里決定的,大抵也是覺得老兩后面有村支書,村民們能有什么辦法臉上的得意更加明顯,她不信,自己就比不過江珮這個書呆子
“我明白了”江珮一笑,看去蘇巧的目光帶著冷意,“既然是村支書的決定,那你們就繼續(xù)挖吧”
蘇巧一愣,她沒想到江珮特意跑過來,就這么輕易放棄了。隨后嘴角一撇,“繼續(xù)挖”
江珮轉(zhuǎn)身對站在一旁的拖拉機(jī)司機(jī)道“大哥,今天讓你白跑了一趟。但是你放心,這趟錢,我讓志兆補(bǔ)給你。”
司機(jī)忙擺手,“不用。”他猶豫的指著石場,“那以后,怎么上去拉石頭”
“沒辦法,沒了路,石場是上不去了。”江珮看向蘇巧,“要不,大哥就去兩老板的石場拉石頭吧”
這話,在場的村民都明白,就是老兩看著人家買賣做的好,現(xiàn)在想出損招,斷人家的財路。一時間紛紛指責(zé),說做買賣憑本事,做這么下作的的事,也不怕受報應(yīng)
更有人直接道,村支書支使侄子干的這事兒,就只顧自家發(fā)財,想逼死人家,缺德。
“住嘴”蘇巧坐不住,站了起來,她現(xiàn)在覺察出不對勁兒了。若說這件事兒牽扯上村支書,那就麻煩了。“這是修路,不挖怎么修”
“巧姐,以前只在莊稼地里干活兒,現(xiàn)在都會修路了”江珮譏諷道,“看來跟對了人,真的很重要啊”
有人開始笑起來不就是個見不得人的賤物還有臉出來晃悠
對于別人眼中的恥笑,蘇巧表面上并不在意,心里恨極。“這路一時半會的也修不完。江珮,你還是回去跟董志兆說一聲,等著修好了路再開石場。”
“開不開的,用不著巧姐來擔(dān)心。”江珮轉(zhuǎn)而對著拖拉機(jī)司機(jī)道,“大哥到了鎮(zhèn)子上,幫著報一下案,就說有人打著村支書的旗號,在村里亂挖道路。”
鴿子溝的老人聽了,忙道“對,就該報案。當(dāng)初修這條路,是國家批的,為了運那塊大石頭下山,就算是村支書也不敢亂挖”
這條路本就是鴿子溝村民上山的大路,平時推著小車上山砍柴,推石頭,這下被蘇巧給挖斷了,心里怎么不氣
幾個挖路的石匠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本來到石場是為了打石頭掙錢,現(xiàn)在卻在這邊挖路算不算工錢另說,就是得罪人真不太好。
“江珮,你別胡說”這時的蘇巧哪還有剛才的氣定神閑真要是這事兒牽扯上村支書,那老兩還能饒了她“這事兒跟支書沒有關(guān)系”
“可是你剛才說了,大家也都聽到了。這路是支書要為村民辦好事兒”江珮道,不再費口舌,看著不遠(yuǎn)處老兩的石場。
這邊鴿子溝的老人對著幾個年輕的說了幾句,讓他們?nèi)ゴ謇锟纯矗謇锊恢谰腿ユ?zhèn)上打聽。關(guān)系到自己的利益,他們可不能隨便蘇巧來折騰。一個正推著自行車的聽了,跳上車子往村口騎去。
“這還挖不挖”一個石匠問蘇巧,臉上的為難顯而易見。
寒風(fēng)中,蘇巧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十分難看,好像那厚厚的一層脂粉隨時會崩開,掉落。這次不管怎么樣,她都不能輸,“挖,都給我快點兒今兒我真就不信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面對蘇巧的挑釁,江珮只是垂了下眼簾。快要大難臨頭了,蘇巧還不自知,真是個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