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珮不說話,蘇巧以為自己的話說到了她心里,繼續(xù)勸著,“別看著董志兆冷言冷語的,其實他這個人很正派的。他那兩個妹妹排擠你,你就來找我說話。”
這話聽著好像有點兒奇怪,江珮在搓衣石上揉洗著衣裳。蘇巧是不是認為自己在董家過得很苦可是她沒覺得。畢竟人家是好意,她也沒有反駁,只是笑笑。
“你看你這一雙手,明明是讀書寫字的,現(xiàn)在卻在這小山村種地。”蘇巧嘆了口氣,“有時候想想,咱倆也算同病相憐。”
“巧姐什么時候回高縣”江珮娘家和蘇巧娘家隔得近,所以記得一些事情。蘇巧從小沒了娘,所以長大后,繼母圖彩禮,隨便給她定了個人家,就是閆家。
說到自己娘家,蘇巧臉上沒有表情,“一般過年的時候回去一趟,離著遠,來回路上折騰不少功夫。”她看著江珮,“這下回去,咱們倒是可以結(jié)伴了。”
笑著點頭,江珮對原主在高縣的家有些記憶,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父母,心里覺得有些奇怪。其次她心里有些憐憫蘇巧,在閆家應(yīng)該是過得不順心。
兩個人一起說著話,干活兒總是輕松一些。蘇巧給江珮講著北山村的故事,誰家怎么樣。好像平日里憋了太多話,現(xiàn)在一股腦兒的全放了出來。
洗完了衣裳回到家,已經(jīng)過了四點了。江珮把衣裳搭去晾衣繩上,喂了豬,又去把熟了的無花果摘了。
董母拿著刀,坐在梨樹下殺甲魚。一眼看去血粼粼的,江珮拍了拍胸口,看來這吃東西還是只吃就好了,過程不看為妙。
鍋里燒開了熱水,董母將甲魚放進去焯水。
江珮去村后的董五爹家,請董家老奶奶來這邊。五爹家的門前一棵石榴樹,掛著一個個小燈籠似得石榴。
五爹家的三個孩子都出去了,只剩董家五娘在,她幫著江珮把老奶奶扶出院門。
老奶奶年紀大了,身子干瘦,現(xiàn)在只到江珮的下巴處。不過老人家精神不錯,裹著小腳的她扶著江珮的手臂。
“媳婦兒,趕緊給我生個重孫子。”老奶奶張開皺巴巴的嘴唇,小聲道,“我說過,誰給我先養(yǎng)個重孫子出來,我就給她一套銀子打得大長命鎖。”
江珮不好意思的笑笑,給董家生重孫子,這個她真的不行,她和董志兆根本就不可能嘛不過說起來也是,董家孫子這輩只有大爹家大哥生了個孫女。老人思想封建,心里都有抱孫子的想法。
“你別只笑啊”老奶奶拍拍江珮的手,“我就看你這媳婦一臉有福氣的模樣。你聽著,你給我生個重孫,我再獎你一對銀鐲子。”
這老奶奶好可愛,江珮笑得兩個小梨渦,“老奶奶,要不您再加點兒獎勵”
“皮猴。”老奶奶笑著白了一眼江珮,“趕緊的,別讓我一個老婆子整天等著。”
董家老太爺以前是個銀匠,在早年的時候,家里的日子還算不錯,要不然也不會供著五個兒子都上學(xué)念書。所以老奶奶手里有銀鎖,銀鐲什么的是可能的。
老奶奶到了董家,便上了東間炕上坐著,董母打開收音機讓她聽?wèi)颍戳藥讉€洋梨放進盤子里端到炕上。自己繼續(xù)回到正間準備。
江珮提著簍子去了菜地。摘了一把豆角,又用剪刀剪了幾個茄子,地里面,那幾棵西紅柿也熟了不少。順便在河里,把這些菜洗了一遍,回家再沖一沖就行了。
提著半簍子菜走到董家門口,江珮看見董志兆推著自行車回來了,再看他身邊,居然是閆玉花此刻正笑著和董志兆說話,眼神別提有多溫柔。
“江珮”閆玉花喊了聲,兩步跑到江珮面前。
江珮放下手里的簍子,沒有答應(yīng),就這么看著閆玉花。
“剛才我去下村的供銷社,正好碰到志兆,他就捎上了我。”閆玉花笑著說道,“這不他有事,我就幫著他去壓了面條。”
“哦。”江珮看到了閆玉花眼里的那絲厭惡,這個女人去唱戲絕對可以。
“還有,那晚我哥喝醉了,你別聽他胡說。”閆玉花說著,聲音剛好能傳到董志兆耳中,“什么跟男人拉拉扯扯的,你別往心里去。”
江珮笑笑,“我沒往心里去,有那功夫我可以做些別的。再說因為那些無中生有的事生氣,傷的是自己,我不做這種傻事。”
閆玉花臉上的笑一僵,果然以前小看這個書呆子了,想不到藏著一張伶牙俐齒。“我就是跟你說說,怕你想不開,再去”
“不會,不用你擔(dān)心。”江珮梨渦淺淺,看著站在幾步外的董志兆,繞過閆玉花便走了過去,“我?guī)湍隳眠M去。”
董志兆哦了聲,從車把上解下裝著面條的盆,交去江珮手里,“是出了村碰上的,叫我捎著”他小聲道,自己心里也不明白為什么要解釋。
江珮嗯了聲,董志兆的人品其實不錯,他要是想和閆玉花發(fā)生點什么早就發(fā)生了。不過這些和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