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回憶開始從漆黑的記憶之海往上浮動,在清醒的時候,人類會強行把這些記憶壓在記憶的最深處,因為人類就是這樣脆弱的東西,太過于可怖的東西,比如說這場夢境之下的真實會讓那纖弱的神經(jīng)徹底崩壞。
可是在夢境之中,偶爾,那些東西會隨著情緒的震蕩而翻涌出來,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
林希的身體因為那沒有理由的恐懼而不停地戰(zhàn)栗。
不不我不會去我不要去
他在夢里輕聲低喃著,他掙扎著想要掙脫布萊斯的手指。
但是,明明這一個夢境里的布萊斯還是個小孩而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當他想要掙脫布萊斯的手指時,他卻完全沒有力氣。
林希越來越感覺到害怕。
“放開我”
他顫抖著喊道。
然后,忽然有一個瞬間,他意識到一件事情。
哦,不那其實壓根就不是布萊斯。
他低著頭,看著身邊的男孩。
為什么現(xiàn)在才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呢就連他自己也感到迷惑。
畢竟,作為人類的布萊斯可不會有這樣一雙紅色的復(fù)眼,而年輕人類孩童的手指,也不會是覆蓋著細密堅硬鱗片的觸須。
“你是誰”
林希喘息著問道。
幾秒鐘之后,抓住林希的那個人變成了記憶中那名笑容滿面的蘇努講解員。
晴朗的天空與洶涌的人群也瞬間變成了陰暗而潮濕的巖穴內(nèi)部。
不知名的蟲蛹在密密麻麻的巢穴中蠕動。
一些隱于黑暗的東西,簇擁在一起,在暗處凝視著林希,它們細小的眼睛反射著巖穴內(nèi)部微弱的光線,就像是一顆一顆發(fā)亮的小燈泡。
“是的,沒錯,大家現(xiàn)在所看到的正是我們蘇努星上最為寶貴,最為神圣的星蝶,它也是我們的圖騰與精神象征。而這一只星蝶,是在漫長歲月中罕見地依然保持著活性的個體”
那名講解員在林希的耳邊不停地嘀咕著當初的臺詞。
但它在說那些話的同時,那張逐漸變形的臉卻始終直勾勾地對準林希。
而那種帶著些微刺痛的束縛也始終沒有從林希的手腕上離開。
“哇,真是難得呢,這位地球小朋友。星蝶只有在自己非常喜歡的對象面前才會完整地露出自己的翅膀,哈哈哈,我從來沒想過原來它還會在地球人面前展露翅膀”
“呼”
林希的呼吸聲變得無比沉重。
有東西在靠近他。
在“講解員”的低語中,那東西越來越靠近。
它就在林希的背后,可林希卻只能顫抖著,僵硬地站在原地。
“講解員”的聲音漸漸地從不熟練的英語轉(zhuǎn)化為那腔調(diào)奇怪的蘇努語。
而林希竟然可以清楚地聽懂那怪物究竟在不停地重復(fù)著什么。
“我們愛您,陛下不要抗拒不要害怕我們將會是您的子孫,您的族群,您的臣民太久了我們等待您太久了陛下我們是如此的愛著您。
伴隨著它的低語,那絕非星蝶的玩意緩緩從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
在一股莫名力量的作用下,林希緩緩地回過了頭。
不是星蝶。
因為那玩意壓根就沒有什么縹緲如云霧般的美妙翅膀,也沒有那結(jié)構(gòu)分明的堅硬的節(jié)肢類昆蟲的身體。
那是另外一種生物。
蟲子,或者說它看上去有一些地方與昆蟲有著細微的相似。
地球人貧乏的詞語里壓根就沒有這種玩意兒。
它身上的每一片甲殻與鱗片都彌漫著恐怖的氣息,它的體型是如此巨大,張開的肢體仿佛能講整顆星球納入腹下,林希幾乎沒有辦法看清楚它的臉,他唯一能夠看清的只有紅色復(fù)眼中一顆小小的眼珠。
而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那只“東西”的身體又融化了,當它重新出現(xiàn)在林希面前時候,它顯得嬌小許多了。
只不過那只是對比先前而言,當它張開嘴的時候,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林希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林希只是呆呆地看著它。
“陛下”
它張開嘴,露出了那布滿了棘刺的舌頭。
“王我們的王”
它低語。
“我的王。”
仿佛只是在無意義地重復(fù)著什么,但林希卻可以感覺到,在那些重復(fù)的呼喚背后,隱藏著一些更深,更恐怖的意味。
“我的愛人”
“不”
林希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不要靠近我”
林希脆弱地低吼道。
然而“祂”還是靠了過來,林希想要逃,可他已經(jīng)無處可逃。
無數(shù)的粘液附著在他的身體表面,讓他就像是被食肉昆蟲捕獲的獵物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一根長長的中空尖刺從怪物那可怖的卷曲舌頭后面探了出來,直接地刺入了林希的身體。
然后,有東西從尖刺的內(nèi)部擠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不”
“林希你他媽最好給我醒來”
有人在用力地搖晃著他。
“林希”
意識緩慢的回歸。
身體異常的沉重,而且,有什么東西,正在緊緊的束縛著他。
“林希”
“不”
林希極為痛苦地呻吟了起來,哪怕大腦還是一片混沌,身體卻已經(jīng)本能地劇烈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他開始尖叫。
直到他終于緩慢地意識到,那個叫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耳熟。
林希終于睜開了眼睛。
布萊斯鐵青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兒以為自己又夢到了被人從睡眠艙中強行拖起來的那一幕。
“我真希望這不是什么時間倒流。”
沉重的呼吸了好久,林希才找回呼吸的頻率。
然后他才喃喃地對布萊斯說。
好吧,這當然不是什么時間倒流歷史重現(xiàn),因為這一次的布萊斯態(tài)度可沒有之前那么和藹可親。
一定要說的話,這時候的布萊斯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想給他兩拳似的。
“發(fā)生了什么”
林希的眼前有點發(fā)黑,耳鳴伴隨著頭痛一陣接著一陣朝著他涌來。
雖然身體總體來說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但意識依舊像是漂浮在云端,而且還是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云端。
當然,他確實還糊涂著,不然也不會問出這個蠢問題。
布萊斯的拳頭在他的這一聲詢問后愈發(fā)顯得蠢蠢欲動。
“你的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報警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布萊斯身后響了起來,也替林希解答了疑問。
“心跳,血壓,還有呼吸都在亮紅燈,所以我們不得不把你從艙室?guī)У结t(yī)療室來。”
說話的好心人有著一張娃娃。
那是安藤靜雄。
在安藤的提示下,林希終于注意到自己的周圍環(huán)境,這里并不是他的艙室而是布萊斯的工作地點,太陽神號上的醫(yī)療室。
而他正躺在治療儀內(nèi),他的身上還掛著幾枚醫(yī)療探頭,顯然針對他的治療剛剛結(jié)束。
“好吧這是怎么了”
林希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地喃喃地問道。
“你還有臉問這是怎么了”
布萊斯怒不可遏。
“猜猜我在你的房間里找到了多少鎮(zhèn)定膠棒你應(yīng)該知道這玩意只能在緊急時刻使用”
“呃”
林夕瞬間卡殼了。
鎮(zhèn)定膠棒
哦,是了。
白天的時候,他在通道那里遭遇了一場小型事故。
一只簡直跟狗那么大的蟲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炸成了一灘軟泥,那種場面過于精神污染,以至于入睡前,林希不得不又吃了兩根鎮(zhèn)定膠棒才勉強讓自己的耳邊不在縈繞那種“滋滋”的幻聽了。
“至于為什么這種東西只能應(yīng)急使用,是因為一旦攝入過量,它將有可能引起睡眠心跳驟停猜猜看你現(xiàn)在為什么會躺在治療儀里”
在林希努力回憶昏迷前的場景時,布萊斯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因為我親愛的弟弟剛才的心跳停止了三十秒也就是說,某個家伙剛才已經(jīng)死了三十秒鐘要不是我今天晚上當值而且及時趕到了,你這個時候已經(jīng)死了”布萊斯哽了一下。
而安藤靜雄看了看表,在一旁溫柔地補充道“四十八分鐘。”
“你這時候已經(jīng)死了四十八分鐘了”
布萊斯對著林希咆哮道。
“”
林希簡直想就這樣直接躺回治療儀好避開布萊斯的熊熊怒火。
“我只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的有那么嚴重的后遺癥”
他聲音微弱地辯解道,但就連他自己都能聽出來那究竟有多心虛。
鎮(zhèn)定凝膠棒吃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橘子汽水的味道,清涼,可口,提神醒腦,而且附帶的止痛效果有的時候比它的鎮(zhèn)定效果還要有用。
而且在林希的記憶里,他也許比規(guī)定劑量吃得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卻也完全沒有到會產(chǎn)生負面作用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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