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你后悔了。”
蔣云袖愕然道“什么”可馬上她就意識到羅獵在說什么。雖然她可以屏蔽羅獵對自己腦域的入侵,可是她的言行仍然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世界,她后悔了,如果早知如此,她絕不會選擇來到這個時代,沒有人懂得穿越者的孤獨和落寞。
羅獵道“就算我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你又能做什么統(tǒng)治這個世界就算你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
蔣云袖被羅獵問住了,她想了一會兒方才回答道“你不懂”
羅獵道“給我一周的時間,我好好考慮你的提議。”
蔣云袖道“我不給呢”
羅獵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等了不少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周,我既然能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就證明我有能力保護它,如果你缺乏耐心,大可向我出手,可我保證,你會遭到百倍的報復(fù)。”
“威脅我”
羅獵道“是你先威脅我的。”
蔣云袖道“七天你又能做什么又能改變什么”
羅獵道“這七天里,我要救出我的朋友,然后離開黃浦。”
蔣云袖望著羅獵“我想我應(yīng)該能夠幫得上忙。”
麻雀留下了一名活口,雪亮的刀鋒抵住對方的咽喉,望著遍地的尸首她的心中沒有恐懼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對方喉頭發(fā)出古怪的笑聲,然后他的口唇中涌出大量的黑血,竟然服毒自盡了,麻雀將太刀隨手扔到了地上,此時聽到警笛聲響起,后知后覺的巡捕此時方才趕到。
羅獵趕到巡捕房的時候,麻雀已經(jīng)做完了筆錄,現(xiàn)在的巡捕房是董治軍當(dāng)家作主,雖然發(fā)生了十六名殺手夜襲麻雀的案件,可整個案情清楚明了,在勘查現(xiàn)場采取證據(jù),結(jié)合麻雀的證詞之后,當(dāng)晚就能結(jié)案。
羅獵通過董治軍的描述了解到了現(xiàn)場之慘烈,他對死者沒有半點同情,真正讓他感到震撼得是麻雀突然暴漲的戰(zhàn)斗力,羅獵知道這和麻雀此前的遭遇有關(guān),這種能力的產(chǎn)生和自己也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董治軍道“這件案子倒是沒什么疑問,今晚就能結(jié)案,麻雀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說到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聲道“她藏得很深啊,武功居然這么厲害,一個人斬殺了十六人,其中一人還帶著槍。”
羅獵道“是不是有麻煩”無論起因如何,畢竟有十六人死在了法租界,這對萊頓來說也是一件顏面無光的事情,董治軍剛剛上任就出了這種事,肯定頭大。
董治軍道“沒事,這種事誰也不能預(yù)料到。”
羅獵道“領(lǐng)事那邊我會去解釋,你只需按照正常程序走。”
董治軍點了點頭道“你去接她走吧。”
麻雀見到羅獵來接自己,不由得笑道“打擾了你和督軍女兒的約會真是不好意思。”
羅獵聽出她話里的別樣含義,嘆了口氣道“約會和你的事情相比不值一提,早知如此我就應(yīng)當(dāng)送你回去。”
麻雀認為羅獵這句話一定不是出自真心,可是聽在耳朵里仍然感覺到非常受用,如果一個男人愿意對你說謊話,至少證明在他心中還是有點在乎你的。她看了看周圍道“我可以走了嗎”
羅獵點了點頭,陪著她一起離開了巡捕房,外面仍然在下著大雨,麻雀感到有些寒冷,羅獵觀察入微,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在肩頭。又撐起雨傘,護著麻雀來到車旁,拉開車門讓麻雀進去,這才繞到另外一邊,上了車。
麻雀看著羅獵啟動了汽車,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同時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渴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羅獵的脖子上。
羅獵道“我送你回家。”
麻雀點了點頭,她說了一個地址,連羅獵都感到陌生,畢竟此前從未去過,麻雀的這一住處距離巡捕房不遠,羅獵駕車不到十分鐘就已經(jīng)來到了門前。他護著麻雀下了車,準(zhǔn)備告辭離去的時候,麻雀道“我害怕,你可不可以進來陪陪我。”
羅獵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跟著麻雀走入了房內(nèi),還沒等開燈,麻雀就轉(zhuǎn)身撲入了他的懷中,緊緊將他抱住,黑暗中羅獵清晰感覺到她的身軀在戰(zhàn)栗,羅獵道“麻雀,我該走了”
麻雀灼熱的唇瘋狂地落在他的頸部,忽然張開嘴唇一口咬住了他頸部的皮膚,疼痛讓羅獵發(fā)出一聲悶哼,他意識到麻雀強大的力量正是來源于此,難道麻雀體內(nèi)的病毒仍然沒有徹底清除。
麻雀的櫻唇離開了他,顫聲道“對不起,我我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羅獵捧住她的俏臉寬慰道“沒事”麻雀忽然又抱住了他,將他撲倒在了沙發(fā)上
清晨雨過天晴,麻雀揉了揉雙眸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人去樓空,她咬了咬櫻唇,俏臉上泛起兩個淺淺的梨渦,掀起被子,向里面看了看,俏臉越發(fā)紅了起來,呼了口氣,聽到外面的敲門聲,麻雀匆忙穿上睡衣,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來到門前卻聽到外面的聲音是程玉菲的。
麻雀本以為會是羅獵,她讓程玉菲稍等一下,匆匆收拾了一下房間,確信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這才,打開了房門。
程玉菲一臉關(guān)切道“麻雀,我方才聽說昨晚的事情,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你有沒有事”她抓起麻雀的雙手,此時的麻雀如同做賊一般心虛,都不敢正眼看她,小聲道“我還沒有來得及洗漱呢,你先坐一下,我洗個澡馬上下來。”
走上樓梯的時候,又道“玉菲,回頭我請你去吃早茶。”
程玉菲望著她的背影一臉迷惑,程玉菲的目光審視著客廳,又來到自己坐的沙發(fā)上
麻雀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程玉菲仍然坐在沙發(fā)上,不過麻雀發(fā)現(xiàn)沙發(fā)巾被揭開放在了一旁,她頓時意識到了什么,自己的這位好閨蜜可是黃浦最出色的女偵探,她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俏臉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熱,如果真被她發(fā)現(xiàn)了昨晚的秘密,那該有多么尷尬。
還好程玉菲并未表露出任何的異常,指了指茶幾上的咖啡道“你洗了太久時間,我去煮了咖啡,你嘗嘗。”
麻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贊道“好香,玉菲,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程玉菲道“不是我厲害,是你心情好的緣故。”
麻雀聽出她話里有話“我心情有什么好的”
程玉菲道“你昨晚竟然殺了十六個人。”
麻雀談到這個話題自然了許多“我如果不殺他們,就會被他們所殺。”
程玉菲可不是說她殺人太多,而是詫異于麻雀強悍的戰(zhàn)斗力,看來麻雀的此番出海之旅發(fā)生了一些變化,甚至連自己這個好朋友都不知道。程玉菲道“我本來還擔(dān)心你受到驚嚇,可現(xiàn)在知道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麻雀來到程玉菲身邊,摟住她的肩膀道“知道你關(guān)心我。”
程玉菲道“昨晚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去找我,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也好。”
麻雀道“是想去找你,可那么晚了,想了想還是不去打擾你的好夢。”
程玉菲意味深長道“是擔(dān)心我打擾你的好夢吧”
麻雀啐道“胡說八道。”起身轉(zhuǎn)過臉去,避免程玉菲看到自己尷尬的表情。
程玉菲道“明天咱們就要出發(fā)了,你好像還沒怎么準(zhǔn)備是不是又改主意了”
麻雀道“沒有,說好的事情怎么可以改變呢”心中卻浮現(xiàn)出羅獵的身影,充滿了不舍,她昨天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永遠離開羅獵了,可是在那場搏殺之后,她內(nèi)心對羅獵的渴望無比的強烈,她也不知道什么緣故,可一切終究還是又發(fā)生了,她不知羅獵心中到底怎么想,可他們這次似乎無法用上次的理由來解釋了。
程玉菲道“要不要和羅獵道個別”
麻雀道“那你約他一起吃個飯吧。”
程玉菲正想說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卻是羅獵打來的,羅獵聽到程玉菲的聲音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電話中告訴程玉菲中午安排在南潯樓吃飯,為她們送行。
程玉菲示意麻雀過來接電話,麻雀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有話等吃飯再說。”
程玉菲笑了起來,在電話中答應(yīng)了羅獵。
萊頓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羅獵會來拜訪自己,他不無抱怨道“羅先生,你推薦給我的這個人才上任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十六條人命,這件事讓整個租界都非常的恐慌。”
羅獵道“兩者之間好像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吧領(lǐng)事先生不是說他剛剛上任嗎”
萊頓道“我聽說他是你的姐夫啊,你們中國人有句老話,叫舉賢不避親。”
羅獵笑了起來,萊頓果然是個中國通,他點了點頭道“不錯,舉賢不避親,他若是沒有能力,我當(dāng)然不會推薦他。”
萊頓道“就知道你會向著他說話。”
羅獵道“其實租界的恐慌毫無必要,昨晚死去的十六人如果還活在租界才是莫大的隱患,他們?nèi)绻凰肋€會接連不斷地制造罪惡。”
萊頓雖然知道羅獵是在強詞奪理,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十六人的死亡對租界的治安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嘆了口氣道“畢竟都是人命啊,這種事情我不想租界再出現(xiàn)了。”
羅獵將一個信封放在他的手中,萊頓苦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擺平一切”
羅獵道“解決問題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想要迎接新生必然要經(jīng)過陣痛。”
萊頓想了想道“你說得的確很有道理,董治軍剛剛上任,工作都沒有完成交接,我看此事應(yīng)當(dāng)由王金民負責(zé)。”他決定給羅獵這個人情,反正王金民已經(jīng)夠麻煩了,不介意多讓他背負一件。
羅獵和萊頓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知道此人的貪婪比起蒙佩羅還要有過之無不及。其實這并不難理解,這些所謂的外交官來到華夏,絕非真心要搞好外交關(guān)系,他們只不過是各自利益的代言人,在覬覦中華財富的同時也不忘滿足私欲。王金民在萊頓的眼中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為了利益,萊頓會毫不猶疑地將他犧牲。
羅獵也明白萊頓看重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財富,他提醒萊頓道“死去的十六個人中有三名日本人,其中一人應(yīng)該是首領(lǐng),他的死因是服毒自殺。”
萊頓怒道“這些日本人真是猖狂,竟然敢在法租界興風(fēng)作浪。”身為外交官,他對目前的亞洲形勢非常清楚,中華這頭昔日的雄獅沉睡了太久,東方的近鄰卻在這些年迅速趕上,隨著他們國力的發(fā)展,他們的野心同樣茁壯成長,發(fā)生在滿洲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絕不是結(jié)束。目前國際上統(tǒng)一的認知都是日方想要吞并這體量遠超它的大國,在這一行動中,他國的利益必然受損。
在羅獵眼中,這些人全都是強盜,堂而皇之地留在別人的家中,掠奪著他人的財富,他們的矛盾只是因為分贓不均。
羅獵道“根據(jù)有人死前交代,他們的背后主使是大正武道館。”
萊頓道“可是死無對證啊。”
羅獵微笑道“莫須有”
羅獵并無證據(jù),麻雀雖然留下了一名活口,可是她并沒有問出幕后指使,在她準(zhǔn)備逼問之前,對方就已經(jīng)服毒自盡。很多時候并不需要確實的證據(jù),羅獵和船越龍一約定一周的期限并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要在一周內(nèi)采取主動進擊。
程玉菲在和麻雀同去餐廳的路上突然改了主意,她說還有要是去辦,麻雀知道程玉菲明顯只是借口,應(yīng)該是故意給她和羅獵創(chuàng)造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麻雀來到餐廳的時候,羅獵已經(jīng)提前到了,他點好了餐,兩人目光相遇,麻雀的俏臉?biāo)查g紅了起來,她感到害羞又有些內(nèi)疚,忽然覺得自己昨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羅獵相對坦然得多,他先將一封信遞給了麻雀。
麻雀以為是寫給自己的,帶著忐忑的心情拿起一看,這封信卻是葉青虹寫給羅獵的,麻雀猶豫了一下,畢竟看他人的信件有種偷窺他人隱私的感覺,可好奇心仍然驅(qū)使她讀了下去,既然羅獵將這封信給她看就應(yīng)當(dāng)有足夠的理由。
雖然是葉青虹寄給羅獵的信,可其中的內(nèi)容卻提到了自己,麻雀看完之后,她咬了咬嘴唇道“青虹姐她”
羅獵道“青虹離去之前留下了這封信。”
麻雀紅著臉道“她真得可以接受我”
羅獵道“也許你應(yīng)該親自去見她。”
麻雀有些難為情道“咱們的事情她知道了”
羅獵搖了搖頭道“哪有那么快,我還以為你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仍未肅清。”
麻雀道“別說了,討厭”她甚至不敢回憶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羅獵望著麻雀,看到麻雀臉上的嬌羞和幸福,他意識到自己雖然犯了一個錯誤,可這個錯誤對麻雀來說并非壞事,麻雀的命運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
麻雀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道“羅獵,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發(fā)生了變異,我變得嗜血好殺。”
羅獵點了點頭,他知道,在麻雀接連斬殺了十六名刺客之后,幾乎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麻雀的變化,羅獵了解的比其他人更多一些,麻雀在殺人之后會長時間處于狂躁和興奮中。
麻雀道“我我會不會變成一個惡魔”
羅獵道“不可能”
“你幫我啊”麻雀螓首低垂,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羅獵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麻雀將他的手抓住,小聲道“你不用管我的,我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羅獵望著麻雀,想起另一個時空中孤獨老去的她,心中無限感慨,只要眼前的她能夠幸福就好,其他的別無所求。葉青虹早已看出了麻雀對他的情愫,否則也不會留下這封撮合他和麻雀的信。
艾迪安娜的出現(xiàn)讓羅獵的心中蒙上一層濃重的陰影,他必須要將她除去,否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無窮無盡的災(zāi)難。羅獵道“你的實力非常強大,可必須要學(xué)會控制。”
麻雀點了點頭道“我以后一定會多多控制。”
羅獵道“我想你去歐洲之后馬上去找青虹。”
麻雀誤會了他的意思,還以為羅獵要讓自己獨自去面對葉青虹說明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紅著臉道“我我怎么好去見她”
羅獵道“我擔(dān)心有人會對她不利,現(xiàn)在我又無法抽身離開黃浦,而且你去歐洲散心原本早就定下來的事情,也不會引起懷疑。”
麻雀這才明白羅獵的意思,她鄭重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保護好青虹姐他們。”她又有些擔(dān)心羅獵,張長弓他們都不在,自己又走了,羅獵身邊缺少得力的幫手,從昨晚來看他所面對的敵人實力雄厚,這讓她怎能放心的下。
羅獵看出她的顧慮,安慰她道“你放心吧,我完全可以照顧自己,只有你幫我解除了后顧之憂,我才可以放手去救陸威霖,徹底解決黃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