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
張耀正在埋頭看書。
三班教室則是詭異地安靜下來,連寫字的沙沙聲都消失了。
男生們都是眼睛通紅地看著張耀。
陳凡用胳膊碰了碰張耀,小聲問道“張耀,剛剛自習(xí)課間休息,你干嘛去了”
“噓噓。”張耀頭也不抬,隨口答道。
“你給一班的李南佳寫小紙條了”陳凡忽然問道。
張耀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陳凡,眼中滿是驚訝,這事一班都沒人注意到,陳凡是怎么知道的
看著張耀吃驚的模樣,陳凡已經(jīng)不需要張耀做出任何肯定性的回答了。
這家伙竟然真的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寫小紙條給一班的李南佳了。
這家伙,怎么敢
陳凡瞪大眼睛望著張耀,仿佛第一天認識張耀。
“你怎么知道的”張耀問道。
雖然張耀已經(jīng)隱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這會才上自習(xí)不到二十分鐘,消息未免傳的太快了。
“一班的孫妍和李南佳是同桌,孫妍課間去一班班主任的辦公室取試卷,回來發(fā)現(xiàn)李南佳的課本被人動過,就好心替李南佳收拾一下,結(jié)果這一動課本下面的那張小紙條就暴露了出來。小紙條一出,一班男生立馬轟動了,紛紛將消息發(fā)到校園企鵝群和校園論壇上。張耀,你現(xiàn)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陳凡道。
張耀點點頭,事情和猜想的一樣,果然是有人動了李南佳的課本。
見張耀沒什么反應(yīng),陳凡皺了皺眉頭道“張耀,像我們這樣的普通學(xué)生根本入不了李南佳這類人的眼。你做這些其實都是無用功,我勸你還是早點斷了這不切實際的念想。馬上就要高考了,把所有的精力放在高考上面,以你的成績,一本是肯定的。要是再努力一些,重點大學(xué)也很有希望。”
“謝謝。”
面對陳凡的苦口婆心,張耀只能道一聲謝。
見張耀似乎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象,陳凡搖了搖頭。
某天忽然覺醒,然后得到李南佳的青睞,這樣的美夢,龍湖一中的高三男生們恐怕都暗暗做過。
陳凡也曾做過。
但夢,終究是夢。
陳凡早就認清自己。
而張耀,到了高考前夕,依舊沉迷夢中,似乎越陷越深。
也許只有夢碎的那一刻,張耀才能徹底清醒過來吧。
兩年同桌情誼,陳凡覺得該說的,能說的,他都說了。他又不是張耀的父母,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重。
陳凡雖然知道小紙條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小紙條上的具體內(nèi)容,要不然,就不會這么想了。
第二節(jié)自習(xí)課后半段時間,一中男生們幾乎在煎熬中度過。
下自習(xí)鈴聲倏一響起,許多人紛紛沖出教室,涌向高三三班,大家都想看看,這個張耀究竟是何許人也。
幾分鐘不到,三班教室外的走廊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誰是張耀”
“張耀坐哪個位置”
“張耀在哪”
就寫了一張小紙條而已,怎么會這樣望著窗外擠成麻花的人群,張耀頭大如牛。
這事要是被李南佳得知,李南佳會不會立刻沖到學(xué)校來把他打成豬頭
很有可能
不行,待在教室不安全了。
張耀目光一閃,決定趁還未暴露身份時離開教室。
這時,一道人影閃了過來,坐在了陳凡的位置上,抬手按住了張耀的肩膀。
“你小子藏得真夠深的,竟然都和李南佳約會了。”楊易晨擠眉弄眼地調(diào)侃道。先前張耀調(diào)侃他和姜婷婷,沒想到一轉(zhuǎn)眼就輪到他調(diào)侃張耀,還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馬上到我家。
“我說這是一場誤會,你信不信”張耀攤手道。
“信。不過就算是誤會,也是你一手導(dǎo)演的誤會。”楊易晨笑道。
“我就是聯(lián)系一下李南佳,沒想過會引起這樣的風(fēng)波。”張耀抖了抖肩膀,楊易晨的手滑到一邊。
楊易晨心中輕呼一聲,自己的手剛剛竟然被張耀抖開了。
沒多想,楊易晨再次抬手按在了張耀肩膀上,這次稍稍用了點力氣,似乎有意阻止張耀起身。
“你要聯(lián)系李南佳,用不著寫小紙條,和我說,和姜婷婷說,我們都可以幫你聯(lián)系李南佳。”楊易晨道。
“我說要和李南佳老地方見,就你和姜婷婷的大嘴巴,能守住秘密”張耀橫了楊易晨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幾天前的事情是哪兩人告訴李南佳的。
“嘿嘿。”
楊易晨咧嘴一笑,也不否認。張耀真要是通過他和姜婷婷去聯(lián)系李南佳,張耀和李南佳約會的事遲早也要傳開。
或許到時候引起的風(fēng)波,比現(xiàn)在還要大上一倍。
“我們才是同班同學(xué),沒必要這么狠吧。”張耀又抖了抖肩膀,這次沒有抖開楊易晨的手。楊易晨過來說話,沒必要刻意把手按在別人肩膀上。張耀第一時間意識到,楊易晨過來是另有目的。
這會,張耀已經(jīng)明白楊易晨過來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現(xiàn)在在我眼中,就是一管恢復(fù)藥水。”楊易晨笑道。
這件事已經(jīng)傳到李南佳耳中,李南佳正在來一中的路上。李南佳請楊易晨出手,暫時看住張耀。
一管恢復(fù)藥水,就是李南佳請楊易晨出手看住張耀的條件。
“請你這個武覺生出手的代價未免也太低了吧。”張耀鄙夷道。
“只是把人看住,也不費什么事。”楊易晨瞥了張耀一眼,張耀不當(dāng)家做主,哪知柴米油鹽貴。一管恢復(fù)藥水,市價三千元。楊易晨沒向張耀詳細解釋,畢竟張耀不是武覺生,恐怕不知道恢復(fù)藥水的用處。
“你現(xiàn)在放了我,回頭我給你兩管恢復(fù)藥水。”張耀許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