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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喻一臉的虛心求教。
許淮頌十指交握,腰背筆挺,看著她陳述要領(lǐng):“一份有效的電話錄音,首先要引導(dǎo)對方確認身份,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就必須把握先機。”
她點點頭問:“然后呢?”
“遞交給法院的錄音不能剪輯,但庭審時間有限,因此要控制通話長度,在不被對方識破的前提下直奔主題。”
也就是說,既然高度懷疑岑思思曾惡意雇傭水軍,購買熱搜,就要誘使她說出實情。
阮喻皺皺眉頭:“真有人會傻到親口承認嗎?”
“正常情況下不會,所以這才是難點。”許淮頌說著,瞥了眼她空蕩蕩的手。
阮喻迅速領(lǐng)悟,一把拽過桌上便簽本和筆,專注地盯著他:“許律師請講,請講。”
半小時后,她的便簽本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一片。見許淮頌說完了,她問:“現(xiàn)在就打嗎?”
他搖搖頭:“北京時間十二點。”
那個點剛剛結(jié)束午餐,腦供血少,對方思考力降低,相對不容易起疑。
“可是那時候,我自己智商也會變低吧?”
許淮頌噎了一下,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還有點蠢萌……
他抬眼說:“你不會提前吃飯?”
“……”也對。
阮喻不自然地掩著額,尷尬片刻后想起個事,突然抬頭。
這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許淮頌正盯著屏幕看。
她一下頓住,張嘴想問他怎么了,卻發(fā)現(xiàn)他右手似乎正在滾鼠標(biāo),看上去是在察看什么文檔。
而不是她。
阮喻暗暗發(fā)窘,清了清嗓叫他:“許律師。”
許淮頌點一下頭,估計是懶得說話,示意她有事說事。
“等會兒電話錄音,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我沒法處理的突發(fā)情況,那個……”她指了一下鏡頭,“你能開著視頻通話嗎?”
阮喻的心態(tài),不過就像患者對醫(yī)生的職業(yè)信賴,但這缺他不可的樣子,看在許淮頌眼里又是另一回事。
他“嗯”了聲,偏頭抿了一口咖啡,企圖緩解心底那陣異樣的感受。
阮喻放了心,在心里默默演練起對話,大半個小時后,聽見許淮頌敲了敲桌子。
“十點半了。”他說。
“那我去做點吃的,”她擱下便簽本,指了指屏幕,“把視頻關(guān)了?”
“不用,我也要去吃飯。”
阮喻稍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