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只是想從上方接近大樹而已。但不知為什么,我才剛一靠近,就感覺渾身像觸電一樣嗶哩嗶哩痛得不行”
驚了,嗶哩嗶哩可還行。
“回過神來時,我就已經本能地從大樹附近躲開了。所以呢,我完全沒搞清楚那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巖窟王“”
吉爾伽美什“”
恩奇都“吉爾,你的寶庫中應該有黏土板吧現(xiàn)在拿一塊出來,刻上我是個沒用的女神,然后掛在伊什塔爾的脖子上吧。”
吉爾伽美什“說得好,本王這就找。”
我“哈哈哈哈哈”
這可真是安心而信賴的掉鏈子啊。伊什塔爾的掉鏈子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如今再責備她也于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明“嗶哩嗶哩”也就是人面樹周圍謎之屏障的真面目。要不然,萬一阿爾托莉雅一槍捅到個“無視無敵貫穿,免疫一切紅卡傷害”的防御壁上,那可真是讓人頭禿了。
幸好,這次特務科也有技術人員隨行。我通過影像設備將畫面發(fā)送過去,又向他們詳細描述了周邊情形,很快就獲得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答案
柚木,你忘了嗎根據(jù)你之前的調查,人面樹能夠汲取異能生命體的力量,并且將其化為己有。
換而言之,如今這種能力或許已經進一步擴大,發(fā)展到了“吸收接近人面樹的所有異能”。
“什么”
親娘啊,這不是讓人頭禿,是讓人想要當場剃度啊
絕望來得猝不及防,在這一系列堪比晴天霹靂的重磅打擊之下,就連我也不受控制地張口結舌
“不不不是,那那那要怎么辦如果一切接近人面樹的異能都會被吸收,那我們還打個啊,趕緊聯(lián)系軍方丟核彈啊”
清醒一點,柚木。日本現(xiàn)在是無核國家。
技術宅同事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方的刀刃差不多已經架到后頸上了,他的語氣仍是波瀾不驚
其實呢要說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那你倒是快說啊大喘氣很爽嗎,很爽嗎”
難得看見柚木你這么驚慌失措,我覺得挺爽的。
同事半開玩笑地噎了我一句,旋即板起臉孔正色道
柚木,解決方法比你想象的還要簡單。無論何種異能,其能力的范圍都是有限的。換句話說,即使是這棵逆天的妖樹,也絕對不可能無止境地吸收一切異能。
“所以”
所以,在完成一次超負荷吸收之后,它應該會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期。此時再對它使用寶具,人面樹就會毫無防備,相當于全裸滾釘板。
“不是,你的比喻也太硬核了。”
我一臉呆滯地吐槽道。
“換而言之。”
巖窟王絲毫不受外界影響,思路清晰地為我們梳理現(xiàn)狀“在騎士王使用圣槍之前,必須先有一名從者釋放寶具,抵消人面樹的吸收能力,讓其進入暫時性的飽和狀態(tài),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啟動。”
沒錯。
同事緊接著補充道
但是,如今人面樹的體積已經大幅膨脹,打擊目標也隨之分散。為了確保將其根除,你們這兩次攻擊,都必須命中它發(fā)揮控制功能的“中樞”才行。
尤其是第一次攻擊,要么使用和圣槍同等級別的對城、對界寶具,讓魔力量超出其負荷能力,要么就在極近距離下貼臉輸出。懂必須二擇其一,否則基本等于白打。
“”
你們技術宅真的很嚴格。
“”
“”
“不是,這也太嚴格了吧”
放眼環(huán)顧四周,吉爾伽美什倒是擁有對軍對城寶具,但作為caster的他殺傷力有所下降,又無法使用ea,很難保證一擊必殺。恩奇都的對肅正寶具、伊什塔爾的對山寶具,威力倒是杠杠的,但眼下他們倆的契約者都是我,要是全力對人面樹來上一發(fā),足以現(xiàn)場將我榨干,讓我癱軟成一灘水藍色的史萊姆。
這樣一來,魔力供應斷線,阿爾托莉雅的圣槍也就變成啞炮了。
貼臉輸出倒是不難,但從伊什塔爾的情況來看,如果異能生命體貿然接近人面樹的核心部位,很可能連靈基都會被蒸發(fā)殆盡。
“靠,事到如今給我來這一出”
失策啊,早知道就多帶幾個小伙伴了。有迦爾納在場最好,再不濟的話,賣拐大佬也可以放手一搏啊。
“歪,有沒有人啊打擾了,有沒有閑著的對城寶具過來轟一下啊”
我忙不迭地在通話中吆喝著,有心讓負責對抗提亞馬特的同事們派遣個把人手過來,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然而,對面似乎也一樣局勢緊張,稍不留心就會全線崩盤。
對手可是beast一拳一百個小朋友的beastbeast是什么你懂嗎我們也都拼了老命了,現(xiàn)在根本就是拿頭、不,拿靈魂在打,因為我們打得頭都掉了
現(xiàn)場同事聲嘶力竭地向我咆哮
柚木茜,你就不能用你那無敵的白金卡池想想辦法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啊哥
再看另一邊,吉爾伽美什正在唾沫橫飛地與伊什塔爾爭論他堅持認為自己是個五星王中王,寶具威力不減當年,即使沒有ea在手,一炮轟飛整座通天塔也不成問題。
什么你說他是個四星
開什么玩笑,英雄之中的英雄王怎么可能不是從者巔峰
唉,逞強的老年人真難對付
但除了他以外,好像又沒有其他人選要不干脆死馬當活馬醫(yī),讓他試上一試
就在我如此一籌莫展之際。
我垂落在身側的右手,忽然被人以微不可察的力度輕輕握住了。
“茜。”
以湖水一般沉靜,又如同鋼鐵一般堅韌冰冷的聲音,那人在我耳邊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
“你很聰明,一定知道該怎么做。事到如今,要想終結你長久以來的噩夢,我們只有一個選擇。”
“”
我感覺心頭重重一沉,胸口宛如被鐵爪攫緊一般泛起劇痛。
他巖窟王說的是“我們”。
我和他。
他將我們兩人視為一個共同體,將了結我的噩夢視為他的使命。所以,他才會以平淡無波的聲音向我宣告。
“讓我去吧,茜。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寶具并不會消耗多少魔力。只要我潛入并找到人面樹的中樞,然后發(fā)起攻擊”
“然后呢。你能保證平安回來嗎,埃德蒙”
“”
沒有回答。
我知道,他不會對我說謊,也不會給我注射曖昧不清、模棱兩可的安慰劑。
不回答,就是無法保證。
“那么,我拒絕。你不能去。任何人都不能冒這個險。”
“茜。”
好像在開導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青年再次呼喚我的名字,略帶憂傷地抬手撫摸我的頭發(fā)。
“只有我能去。在所有人之中,我的速度是最快的。只有我能夠確保擊中核心,而且有可能全身而退。”
“但只是可能全身而退,不是嗎”
我欺身向前,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料
“我不相信可能。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被人面樹吞沒”
“我是你的從者,你的異能。即使此身沉入海底,也絕不會離開你的身邊。如果”
“如果”
“好好活下去吧,茜。”
“”
青年的眼瞳猶如大海一般平靜,深處卻又翻涌著暴風雨一般洶涌狂熱的感情。
既無草率,亦無魯莽,只有宛如宣誓一般的堅毅光輝。為了這一戰(zhàn)的勝利,他是發(fā)自真心地愿意賭上性命。
但是,我卻不敢去賭。
“哦,瓦朗蒂娜。”
近乎自言自語一般,我以細如蚊蚋的音量小聲囁嚅道。
“哦,瓦朗蒂娜。他問我是否愛他。瓦朗蒂娜,告訴他你是否愛馬克西米連。”
“什么”
我這話來得沒頭沒腦,就連巖窟王也不禁一怔
“茜,你說什么等一下,該不會是”
他陡然反應過來,雙頰血色頃刻間“唰”地褪了個干干凈凈。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會明白。
因為,那正是基督山伯爵書中,海黛對于基督山伯爵“你愛我嗎”這句話的回答
“是的”
我大聲接下去道,但這一次不再是背誦臺詞,而是坦然將胸中排演過千百遍的真心話傾吐而出
“我愛你。我愛你,就像別人愛一位父親、兄弟和丈夫一樣。我愛你,就像愛生命、愛上帝一樣對不起,其實我不是教徒,你領會一下精神就好。因為,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崇高的人。”
“什”
“我無法成為書中的海黛,但海黛對你的心意就是我的心聲。你總是太小看自己,埃德蒙唐泰斯。”
我不給他絲毫反應的余地,緊接著便開始一口氣即興發(fā)揮
“聽著,我不是不想贏,也不是反對你冒險。但是你你不能,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能對我這么說。你不能讓我在失去你之后,懷抱著對你的思念好好活著。”
“不可能會好的。那是無可挽回的喪失,埃德蒙。如果沒有你,我的心臟上將會留下永遠的空洞和傷痕。”
“卡可以再抽,墻頭可以再撩,我還是可以沒心沒肺地大喊我全都要。但我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我決不可能再像愛你一樣,去談其他任何一場戀愛了。”
“”
“”
“茜,你真的”
巖窟王埃德蒙唐泰斯的表情之震驚,目光之動搖,簡直好像一睜眼穿越回到了十九歲的早晨,又好像一抬頭看見法利亞神父復活。
而我定定佇立在原地,不避不閃,有恃無恐地迎接他的目光。
“是真的。”
我說。
“沒錯,你遇上真的了。我說的夠清楚嗎所以,不要那么無私,不要動不動就想著我是沒人愛的復仇者,我第一個上,ojbk”
“抱歉。”
仿佛落滿積雪的白色眼睫一顫,青年苦笑著搖頭嘆息,抬起一只手捂住面頰。
“明明是這種時候,我卻覺得很高興”
“就是說啊。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在那兒演什么愛情喜劇啊真是的。”
“”
突如其來的譏諷聲線直擊鼓膜,剎那間如同冰雪灌頂,讓我因激動而升溫發(fā)熱的頭腦恢復一片清明。
那是
“真是的,你也太旁若無人了吧。就算你不說到這個份上,我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戀人被拆散的。因為,那樣一點都不浪漫嘛。”
“反正,目送其他人的hay end什么的,我和i都已經很習慣了啊”
少女莉莉絲的聲音。
當我驚訝地回頭望去時,本應護送“人造白野”離去的i和莉莉絲兩人肩并著肩,發(fā)梢玫瑰色和紫羅蘭色的緞帶隨風飄揚,正如同楚楚動人的花朵一般站在那里。
i怯生生地眨著眼睛
“那、那個,aster說茜小姐可能需要幫助,所以讓我們回來對不起,沒有打擾你們吧”
“好啦,讓開吧。深情的女主角。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并不討厭你哦。”
而莉莉絲則是先一步把握了現(xiàn)狀,邁著靈巧的舞步優(yōu)雅上前
“只要擊穿那個核心就好了吧雖說自己的戀愛應該由自己守護不過,誰讓你是軟弱無力的人類呢。就稍微幫你一把吧。我說,你要有自知之明,好好感謝我們哦”
“偶爾一次,為別人拼命想要守護的戀愛而起舞感覺也不壞嘛。”
作者有話要說 天吶,不敢相信我居然在日更詠嘆調
茜我對你是真的,你搞到真的了,拜托你珍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