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好調(diào)查,先不論誰是冒牌貨,他把女兒送回老家,是派了傭人護送的,卻從中途跑回來了。
賈縣。
在女兒到家那天,他就問過隨同的傭人們了。
“小姐突然鬧著要下車,怎么都不肯回老家去,我們也沒轍,只得收拾行李跟著小姐下去了。”
傭人如是說道。
畢竟只是花錢雇來伺候人的,主人家要做什么,當傭人的沒發(fā)言權(quán),只有聽從主人的吩咐命令。
不然,總不能他們坐火車走了,留下小姐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吧,那還不得被炒魷魚了。
當時,鄭元宗又急又氣,但只要寶貝閨女平安無事就好了,他也就沒有再細問,如今看來,還有很多疑點。
他后來一回想,女兒寶珠并不是這么沖動,不顧后果的人。
還有件事
當初他說要送她回家陪伴祖母,她是很高興的,不單準備了禮物,還吩咐丫鬟把一些離不開的東西都收拾好,能看出是做了長期留在老家的打算。
那些東西,有外文書,有漂亮的衣裙首飾鞋子
在鄉(xiāng)下買不到的。
果然,在前幾天再次審問當時隨同的傭人時,有了不一樣的說法。
這次是一一審問,分開的。
某大媽“有什么可說的,不就是小姐的行李被翻得亂七八糟,特別是那些書,滿地都是,有的甚至撕爛了,不過小姐說不讓我們說這些。”
某青年“唔不一樣我倒是沒發(fā)現(xiàn),啊,對了,我是南水村人,管家你知道的吧,沒錯,就是當初從南邊遷過來的難民之家,小姐在跑下車的時候,好像說了句南邊的方言。”
某大爺“小姐我感覺她好像是不一樣,但具體怎樣的又想不起來,老爺容我再想想看。”
某
最后,丫鬟小桃被喊進來。
鄭元宗看著她,總感覺這丫頭好像哪里沒對。
啊
是瘦了
這才多久,原本桃子一樣圓潤可愛的臉變瓜子了。
“你”
小桃快步走到老爺面前跪下,抬起頭,一雙眼里滿是眼淚,很可憐,“老爺,拂冬有話跟你說。”
鄭元宗一愣,拂冬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了,這丫頭原本叫拂冬的。
是后來
“你說。”
“是。”小桃抹了把眼淚,“小姐她,是假的。”
很肯定。
鄭元宗跟管家都一愣,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驚訝。
鄭元宗的臉一下子就冷了,怒道,“你憑何這樣說”
臉黑了。
小桃只是個丫鬟,瞬間被平時就很嚴厲的老爺嚇得渾身發(fā)抖,咬著嘴唇,“拂、拂冬沒亂講”
“請老爺明察”
“拂冬跟小姐從小一起長大,雖名分上是主仆,其實,拂冬說句大不道的話,情深似姐妹。”
她抬頭,淚眼漣漣。
“那天,在火車上,小姐說累了,要在包廂里睡一會兒,我猜可能是暈車,就去找人要點梅子,小姐愛吃那個。可是,車上沒有,等我回來,就看到小姐身上穿著一件”她抽了抽鼻子,“外頭女學生穿的那種,短衫黑裙布鞋。”
“那是我的衣服。”
“而包廂里,小姐最喜歡的洋裝撒了一地。”
“還被踩了許多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