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聽了一時怔住,抿緊了嘴,憋得好一會兒,雙頰通紅,暗暗嘀咕“我堂堂溪山派弟子,伏羲掌正統(tǒng)傳人,豈能去街上雜耍表演,做那乞食之人”
意兒忍笑“你算哪門子傳人”她眉梢上挑“我的大女俠,好生坐下吃酒吧。”
說笑半晌,意兒醉了,昏幽幽解了外衫,歪在床頭打瞌睡。宋敏見阿照仍悶悶的,上前輕拍她的肩“怎么,當真惱了不成你還不清楚她的性子,那個心高氣傲的小姐,即便自己出去拋頭露面,也絕不會讓咱們掙錢養(yǎng)活她的。”
阿照道“我心里怎會不知就是氣她那德行,這都火燒眉毛了,她還笑得出來,睡得著覺。”
宋敏搖頭“哪里就這么要命了”
阿照打個小酒嗝,扶額道“我也不明白,御史大人那么清正的官,怎會有如此嬌氣的侄女”
宋敏笑“她雖是商家小姐,然這幾年跟著御史大人在外輾轉(zhuǎn),也吃過苦的,只是不放在心上罷了。”
阿照接話“既然家里有錢,去年秋闈,她怎么不順道回去看看”
宋敏默了會兒“你還不知道,她當年是和家里鬧開了的。”話至于此,忽而打住,再沒了下文。
次日意兒去禮部參加恩榮宴,參與考試的所有執(zhí)事官員一同赴宴,禮部尚書代皇帝出席,席間有教坊司奏樂,好不熱鬧。
諸進士四人一桌,開懷暢飲,意兒吃著酒,聽周遭所談之事,無非幾日后的朝考館選。
“若能考中,選為翰林院庶吉士,今后的仕途便能通順些,若不中,還不知怎么個去處。”
“譬如甲辰年的殿試第四名,趙庭梧大人,入翰林習學,不待散館便授了翰林編修,一路晉升,如今官至大理寺少卿,而與他同榜的非翰林出身的那些個,如今還在各州縣衙門慢慢熬著呢。”
有人道“那趙大人會試前曾在長公主府中做過三年幕賓,有長公主做靠山,扶搖直上,豈是旁人能比的”
當晚意兒回去,猶自思忖許久,同宋敏說“過幾日朝考,我并無把握選入翰林,要么留在京中某部當差,要么外放州縣衙門,依我自己的愿意,最好不要留在京城。但若外放,做個正印官,掌一縣之政令,我卻有幾分膽怯。若做個佐貳官,我又不愿受那夾縫氣。”她單手撐額,用簪子輕挑燈燭“到底不比在姑媽身邊,今后都得靠自己了。”
宋敏瞧她傷神的模樣,好笑道“總算有你煩惱的時候。”
意兒輕嘆“人家同你談心,你還取笑我。”
宋敏頷首“不敢不敢。其實御史大人命我隨行,正是為你排憂解難的,你只管施展抱負,無需擔憂其他。”
意兒默了半晌,莞爾哼道“那倒也是,憑我的聰明才干,定能立一番事業(yè),到時讓父親好好瞧瞧,他看不上的女兒,如今比他兒子還強。”
宋敏垂眸不語。
釋菜禮后不久便是朝考,意兒果然成績不佳,未能選中。又幾日后,三月底,朝廷授官的詔書下來,她被封了從七品的縣丞,外放清安府平奚縣,十日內(nèi)啟程。
意兒去吏部領(lǐng)了告敕和官服,回到客棧,讓阿照準備行囊,這幾日便上路。
阿照犯難“此去平奚,半月路程,恐怕盤費不夠。”
意兒不知在想什么,又聽阿照道“我聽聞那杜康借了上千兩京債,打點各部關(guān)系,要不咱們也”
意兒咋舌“上千兩他不過封了七品知縣,年俸五十兩,拿什么還”
宋敏打了打扇子“二小姐忘了還有常例呢,哪個當官的是靠薪俸過活的再者韶亭地方富庶,素來是個肥缺,去年被流放的張禮,曾在韶亭縣做通判,不過半年便搜刮了八千兩雪花銀。”
意兒冷笑“杜康若有那心思,只管等死吧。”
說著忽然想起什么,找出她姑媽前日寄來的信,揣入袖中,轉(zhuǎn)而告訴阿照“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取銀子。”
“啊”
她不待阿照細問,出門下樓,離開客棧,穿過兩條大街,來到一座府宅門前。
四五個看門的家丁打量她“小姑娘找誰”
“我找趙庭梧,煩請通傳一聲。”
那幾人笑“好大的口氣,竟敢直呼我們老爺?shù)拿帧!?
意兒想了想“周升可在找他也行。”
家丁面面相覷,暗自嘀咕“這姑娘像是新科的進士,前幾日放榜我曾見過。”
“區(qū)區(qū)一個進士,我們老爺未必有空見她。”
“怕不是周管家的親戚”
于是又問“這位姑娘,你姓甚名誰,可帶了名帖”
“我姓趙。”
“你也姓趙可與我家大人沾親”
意兒說“他自小在我家長大,我管他叫四叔,你說算不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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