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雖你有意止戈,但兩族積怨已久,不是區(qū)區(qū)一樁聯(lián)姻便能夠消弭干戈的。且不說蒙初公主僅只是青牛部落的一個公主,她父王未必在西厥可汗面前說得上話,即便能,舅舅也要想,西厥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犯我河山,殺我同胞,前朝始,他們公然越界,南下牧馬,搗毀長城,朝廷派兵力去鎮(zhèn)壓,反吃了無數(shù)敗仗,此后西厥胡人便與我漢人大興戰(zhàn)事,民不聊生,我漢人的城池被他們攻占之后,百姓被肆意屠殺、販賣,婦人被羞辱,老弱被踐踏,此等血仇不共戴天。”
霍珩停了停,見劉赭墨眉凝蹙,似有所動,接著說了下去。
“前朝曾派公主前往西厥和親,但下場如舅舅所知。公主被幾度轉(zhuǎn)手,色衰之后,還要被驅(qū)趕到北邊荒原上牧羊。而西厥人貪得無厭,要求漢人送去更多的公主。”
這確實是漢人之恥。
每每想到,劉赭也是意不能平。
霍珩又道“蒙初公主與我打過交道了,她飛揚跋扈,一旦入了長安,不知要惹出多少禍?zhǔn)聛恚綍r候,我大魏是該顧忌兩族之好,不敢興兵,而選擇吞聲隱忍,唾面自干,還是拿下她,對她有所懲處,明目撕毀結(jié)縭盟約”
這又是一重考慮,劉赭漸漸也被說動了。
當(dāng)日母親被歹人劫掠,舅舅做出了正確的決定,霍珩是戰(zhàn)場上浴血搏殺的將軍,不會如太后一般對皇帝舅舅不體諒。但他也明白了,在這件事上與皇帝談判,骨肉親情、血濃于水是最無益的籌碼,唯有國之利益,能讓劉赭有所衡量考慮。
劉赭果然不再逼迫霍珩,他側(cè)身朝外走去。
許久,霍珩舒了口氣,重又走回寢殿,這時,他的父親也于后腳匆匆跟來,霍珩回頭看了一眼,見是父親來了,面露訝然,“爹,你什么時候回了長安”
他去營救母親前,霍維棠仍在荊州,且他也沒接到任何霍維棠返京的消息,沒有想到他卻回來了。
霍維棠一把抓住了霍珩的右臂,“玉兒,你母親到底如何了”
他滿臉寫著急切之色,不像假的,霍珩沉默了片刻,霍維棠已等不得,他掀開一截倒懸的湘妃竹簟,幾步?jīng)_入寢殿,便見到目光直直地凝著床幃,面容慘白,憔悴而枯槁的公主。心痛得無以復(fù)加,霍維棠連同太后請安行禮都一并全忘了,“嘉寧”
他險被臺階絆倒,磕磕絆絆地一頭撞在劉滟君的病榻前,滿腹懺悔無可傾訴,伸臂要抱她兩肩,又惶恐唐突,只敢默默將手收回,小心謹(jǐn)慎地又溫柔地喚道“嘉寧。”
病床上,劉滟君仍無所動,只有他衣袍帶起的一片微風(fēng),拂過她的耳邊,一簇纖細(xì)的耳邊碎發(fā)微微晃了晃。
霍珩走了過去,將花眠伸臂抱起,一手將她的腰扶住,撫著她的肚子,輕聲問她還痛么。
花眠的腦袋靠住了他的肩,“不痛了,霍郎,你再同上一次一樣,背我回去好不好”
“嗯。”
他答應(yīng)得很干脆。
夜色漸深,霍珩看過母親之后,對太后告了辭,便攬著花眠的纖腰往殿外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問她“真無事那御醫(yī)怎么同你說的”
他彎下腰,熟稔地將花眠的兩臂拉過擱在自己肩上,仍是懸心不下。
“太后祖母說了,明日起,御醫(yī)會到咱們府上來的,以后常給我診脈開藥了。”
她輕巧地一蹬地,人便騰空而起,被霍珩穩(wěn)穩(wěn)地負(fù)在了背上。
霍珩擔(dān)憂不已,“是大病怎么還要長期駐府”
花眠嗤一笑,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我可說了,你把我負(fù)穩(wěn)當(dāng)些。”
霍珩“嗯”一聲,即便是大病,也沒有關(guān)系,有他在,一切不必害怕,總是會痊愈的。
花眠抬起手,將他的兩只耳朵一把揪住了,拇指和食指挼搓了幾下他的耳垂,停頓了許久,霍珩半點氣不敢撒,膽戰(zhàn)心驚地等著。
她卻出乎預(yù)料地附唇而下,咬了他的面頰一口。
“你這個小混蛋。”
“你為何罵”
花眠打斷了他的未盡之言。
“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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