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又嘆了口氣,目光轉(zhuǎn)向了身前燃燒著火堆。
“不能指望你。”
向元圭身邊怎么竟沒有個聰明點(diǎn)的丫頭呢。
霍珩走到了自己的火堆旁,陸規(guī)河和幾個下屬正劃拳行酒令,見狀他撇下一干兄弟走到了霍珩身邊來,一整壇子的酒直往他懷里揣,“將軍,一醉解千愁”
霍珩抬起目光,神色復(fù)雜地盯著陸規(guī)河。
陸規(guī)河納悶,兀自解開了酒壇蓋,霍珩猛然起身,“我愁什么我一點(diǎn)都不愁”
這聲音大得把周遭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感到十分莫名和驚恐,霍將軍自知惹起了恐慌,咽了口唾沫,轉(zhuǎn)身走了。
霍將軍今晚太不合群,就著草席在露天的一棵野山楂樹底下將就了一晚。
清晨時兩鬢蘸著露珠醒來,一摸身上卻是暖烘烘的,不知誰給他蓋了一床棉被。霍珩撐著額頭冥想了片刻,再一摸,這毛絨絨的毛毯只能是花眠嫁妝箱子里的那條。
大清早的,他開始鬧起了脾氣,起身將花眠的毛毯往她的板車上擲去。
花眠仰臥著,見他轉(zhuǎn)身立即就要走,低聲道“將軍,你就這么厭惡我嗎”
那嗓音幾乎啞然,仿佛哭訴。
天色熹微,昨夜里載歌載舞抵足而眠的軍士,到了這時仍在酣眠,至于那膽小如鼠的棟蘭,在他靠過來時,便已不知不覺消失無蹤。
周圍沒有活人了,霍珩連眼珠都不知朝哪轉(zhuǎn)。這幾日他最怕的便是花眠問出這么一句了,擱在以前,他能堂皇地說上她十七八個缺點(diǎn),她完全不可能是他喜愛的那類女孩兒,這婚事是她一廂情愿求來,至始至終沒考慮過他的意見,他是木偶一樣被提著走的被動的男人。單是這一點(diǎn),就讓他對她不可能有什么好感了。
可是馬球賽后,不能騎馬的花眠為了他舊傷復(fù)發(fā),以至于始終如今傷勢還有反復(fù),必須每日臥床。他見著這樣的花眠,那些話作為男人實在不能說出口。
再加上一些詭秘的私事,無法宣之于口,所以他便只能同自己慪氣。
霍珩退了回來,皺起了眉頭,“以前是討厭的,但馬球賽后,我就不討厭你了。”
他怕花眠又對他動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又道“安置好了我的兵之后,我就帶你回長安。這樁婚姻,我志不變。你”他頓了頓,覺著竟有點(diǎn)兒難以面對花眠,于是咬牙逼迫自己狠下心腸,道,“你不要想太多。”
他明晃晃地出了一槍,知道自己這槍正好扎在花眠的胸口,他幾乎想落荒了。
那妖婦比誰都頑固不化,脾氣倔得令人討厭,可脆弱的時候,又是真的讓人不由地便動惻隱之心。
他不妨地朝花眠偷覷了一眼,她垂著睫羽,沉默無聲。
嬌小的身子半蜷在那張不大的毛毯里,顯得格外單薄無助。她靜了片刻,低聲道“將軍,你是在因為我?guī)湍阙A了球賽和耕地而感激我嗎不需要的。替耿六上場是我情出自愿,與你并無太大的關(guān)系,你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我的傷就產(chǎn)生顧慮。長公主那么疼愛你,必定也是不能接受我的,其實早在我出西京城門時,便聽說了,她已經(jīng)為你在家中安置好了一切,那一定是最好最好的良家女子,與霍將軍最是良配。”
那個“良家女子”四字直戳霍珩心房,想到那日她在床邊上,平靜地告訴自己她身上傷痕的種種來歷,想到那光景他不禁微愣,“我我沒嫌棄你”
說著他有些呆住,蹙了蹙眉,懊惱不已。
花眠不再說話,扯了毛毯翻身過去了,將身子完完全全地搭住。
霍珩呆著,望著那有了細(xì)微起伏的毛毯,那隱隱露出的顫抖的香肩,知她應(yīng)是在哭泣,一時悔不當(dāng)初,偏偏嘴笨口拙,不知當(dāng)辯解什么,他急躁起來,也漸漸地呼吸急促。
“總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就這句。我走了。”
他提步走出幾步,見花眠還無動靜,又回過頭來,想起今早上那條毛毯的事,又皺眉說道“你不要對我有什么希冀了,也不必再對我好,徒勞無用的。”
花眠只縮在毛毯之中,背對著他不答。
霍珩又看了許久,捏著拳轉(zhuǎn)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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