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宴會廳,姜遙頷首和戚晏舟道別,跟隨禮儀小姐去到了她那桌。
還未落座,那一桌子的人都面露嫌惡的看著姜遙,仿佛姜遙是病原體一般。
姜遙無視了這一群人,自顧自的落座,對于這些人鄙夷的眼神只當做看不見。
姜遙剛落座,席上的幾位富家小姐就小聲議論了起來。
“她就是姜遙吧,那個被霍家趕出去的女人”
“就是她,我在霍家的婚宴上見過她。”
“真是晦氣,怎么和這種人坐一桌了”
“就是這趙家是受了什么蠱惑不成,怎么會請這種女人過來參加婚宴”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姜遙的耳朵,姜遙只是淺淺一笑,并不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側過身,叫了服務員替她倒一杯溫水過來。
服務員恭敬的應聲,而后姜遙就看見之前跟隨在趙夫人身邊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
年輕女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姜遙,或者說她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姜遙。
年輕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修身長裙,裙子的領口是深v設計,讓她的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席上有幾位油膩的中年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年輕女人撥弄了一下亞麻色的卷發(fā),而后拉開姜遙身邊空著的椅子,故意扭了一下腰,然后落座。
“不介意我坐這里吧”年輕女人對著姜遙問道。
“你都已經坐下了,再問這話有什么意義呢”姜遙笑著說道。
年輕女人眼神一凜,似乎是覺得丟了面子,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場面一瞬間尷尬無比。
年輕女人捏緊手指,骨節(jié)泛白,似乎氣得不輕,而后她裝作不經意環(huán)視了一圈在座的人,臉上立刻又換上了虛偽的笑容,“你是姜遙吧,孟笙總和我提起你,說你們之前是好閨蜜。”
“你可能不知道,本來孟笙這次婚禮,趙家人是不同意邀請你的,是孟笙懇求了好久,趙家才松口答應的。”
這話一說出口,席上那些人的神情就變了。甚至還有不少人悄聲夸贊孟笙重感情。
姜遙當然明白這女人說這些話的目的,無非就是給孟笙樹立一個重情重義的形象,順便再拉踩一下作為孟笙閨蜜的她。
白蓮花的一貫手法。
既然如此,她便只好見招拆招。
姜遙抬起眼眸,清澈的眸子里瑩光閃爍,“是嗎她怎么不早點和我說呢”
姜遙裝作為難,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趁著婚宴還未開始就先離開吧。”
“我不想讓孟笙為難。”姜遙言辭懇切。
一時間,竟讓這年輕女人聽得愣住了。
年輕女人突然慌亂起來,似乎是怕姜遙真的離開,她訕訕一笑,“你既然都來了,就不要辜負孟笙的一片心意了。”
嘴里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眼神確實無比的惡毒。
姜遙好整以暇看著對方,思考著對方會出什么手段對付她。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主持人說著感人動聽的詞,姜遙卻面無表情的吃著菜肴。
婚禮雖然是無聊了一點,但這酒店的菜味道還真是不錯。姜遙甚至還想點幾樣菜打包了回去作為夜宵。
等到新娘新郎交換戒指過后,姜遙覺得自己都已經吃得半飽了。
很快,孟笙就提著婚紗的裙擺到了她這一桌來敬酒。
姜遙一眼就看出這件婚紗不是孟笙看中的那件。
想想也是,趙家怎么可能會為了孟笙買一件幾千萬的婚紗呢。
孟笙聘婷裊裊走到姜遙身邊,伸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指輕輕搭在姜遙的肩膀上,而后另一只手搖晃著紅酒杯,看著眾人說道“姜遙是我的好閨蜜,她現在處境不太好,在網上賣杯子。若是可以,我希望大家能伸出援手幫一幫她。”
孟笙這話,既貶低了姜遙,又顯得她自己心地善良。
即便是姜遙這樣聲名狼藉的“閨蜜”,她都不論后果的幫襯著,這樣善良的人怎么會不讓人為之動容呢。
果然,在座的人都站在了孟笙那一邊。
“這趙家的二少奶奶心地也太善良了,居然還想著幫這種惡毒的閨蜜”
“是啊,就姜遙這種人,怎么可能會記著她的好。”
這些人說話聲音并不算小,姜遙聽到了,孟笙自然也聽到了。
孟笙大約是心里舒爽極了,臉上得意的笑容都快要繃不住了。
孟笙拍拍姜遙的肩膀,而后俯下身體,一副要和姜遙說悄悄話的意思。
然后下一秒她開口的聲音卻足以讓坐在這一桌的每一個人都聽見。
“遙遙,我知道你從霍家離開之后日子不好過,”孟笙頓了頓接著說,“你看,今天在座的男士有你喜歡的嗎,我可以為你介紹。”
姜遙環(huán)視了一圈。
這張桌上,在座的男士,不是四五十歲挺著啤酒肚的土大款,就是一臉縱欲過度的謝頂男。
總之,沒一個好的。
孟笙這是故意說出來膈應她。
姜遙收起笑容,抬起眼眸,和孟笙對視上,“我這樣的人別人根本看不上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話鋒一轉,姜遙禍水東引,“倒是你的這位新閨蜜,人漂亮身材又好,我看在座的男士都想認識她呢。”
年輕女人聽了姜遙的話暴跳如雷,差點就要起身爭執(zhí),孟笙見狀連忙按住對方,讓年輕女人冷靜下來。
“遙遙,在座的這些男士可都是商賈名流,跟了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你下半輩子都不愁吃喝了。”孟笙好言相勸。
姜遙冷笑一聲“我是離過婚的人,哪里配得上他們。想來想去,還是這位小姐更為適合。”
說著,姜遙又把話引到了年輕女人身上。
在座的那些油膩男人餓狼似的眼神都落在了年輕女人身上。
年輕女人覺得羞辱極了,骨節(jié)捏的泛白,姣好的面容也扭曲了起來,呼吸漸漸急促,而后,她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來。
年輕女人蔥白的手指捏著高腳杯,手指不自覺的用力,像是要捏碎杯子一般。
下一秒,她咬牙切齒的對著姜遙說道“姜遙,既然我們都是孟笙的好友,那我肯定要敬你一杯。”
姜遙的眼神落在年輕女人微微顫抖的手指上,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女人的意圖。
姜遙拿起酒杯,站起身來。
年輕女人冷笑一聲,將酒杯往前伸去,要和姜遙碰杯,而后她手一抖
酒杯里的紅酒全部灑在了孟笙的婚紗之上。
年輕女人瞪大了眼睛,心里慌極了。
她側過頭,看見姜遙不知何時竟然站在孟笙邊上了。
原本要潑在姜遙身上的酒竟一滴不剩,全部潑在孟笙的婚紗上了。
年輕女人慌極了,她連忙上前道歉“笙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
婚紗上被潑了酒,孟笙又氣又怒,此刻她也顧不得扮演白蓮花人設了,直接暴跳如雷罵道“你沒長眼睛嗎”
在座的眾人被這一聲罵給嚇愣了。
孟笙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她忙訕笑著打圓場“不好意思,我剛剛情緒不太穩(wěn)定,讓大家看笑話了。”
年輕女人深怕孟笙怪罪到她頭上,她殷勤的拿了紙巾幫孟笙擦拭婚紗,但這酒漬并不好清理,紙巾根本就擦不掉。
“行了,你別碰我了”孟笙咬著牙低聲怒罵道。
年輕女人尷尬的拿著紙巾,委屈極了。
而后她轉過頭,看著一旁置身事外的姜遙,氣不打一出來。
就在這時,趙夫人和趙二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