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殊死硬戰(zhàn)。
自從秦九韶離開了之后,應(yīng)迦月幾乎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著,全程睜著眼睛,永遠都在翻來覆去。
反正也不可能睡著了,索性天還沒亮就爬起來熬早上的湯藥,可熬的時候也是覺得心里頭慌慌的,只在心里默念秦九韶一定要平安回來。
她知道打仗這種事情沒有不危險的,也知道自己的祈禱沒有半點作用,可還是一個勁兒在嘴邊念叨“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眼看著火候夠了,她將藥罐子蓋上,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去寫賈涉讓她謄寫的東西。
應(yīng)迦月私自跟到軍營里來,賈涉原本是很生氣的,可這千里迢迢也不好再送她回去。念在她有一技之長的份上,便讓她將功折罪,為他處理一些文書。
難得給她一個這樣的機會,應(yīng)迦月當然不會敷衍,可她寫了不到五個字,就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直在抖,雖然也能下筆,但字跡歪歪扭扭的甚是難看。
她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心里裝著事情,就沒辦法靜下心來做別的事。
應(yīng)迦月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再一次下筆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大動靜,人聲嘈雜,也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連忙擱下筆站了起來,直接沖了出去。
焦急地抓住一個路過的將士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還不知道嗎”對方詫異地看著她,“秦大人擊退了入境金軍,繳獲了三百匹戰(zhàn)馬,我大宋將士們?nèi)鄙賾?zhàn)馬,現(xiàn)下都在搶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應(yīng)迦月忽然覺得提了一宿的氣終于松了下來。
擊退了,擊退了
她就知道秦九韶無論做什么都是最厲害的,只要是他承諾過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應(yīng)迦月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急急忙忙追問道“那秦大人現(xiàn)在在哪兒”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對方想了想,“應(yīng)該是在他自己的營帳里吧”
應(yīng)迦月連道謝都忘了說,直接便朝秦九韶的營帳奔了過去,一路撞到了好幾個人。
被撞的士兵們議論紛紛“這誰家的孩子,瘦成這樣也來參軍”
秦九韶的營帳和賈涉的營帳連在一起,所以非常好找,拐了兩個彎就到了。應(yīng)迦月上氣不接下氣地到了他的營帳面前,正好看見三七端著東西從里面出來。
應(yīng)迦月抓著三七便問道“你家少爺可在里面”
“在是在,”三七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便直接消失了,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我還沒說完呢”
應(yīng)迦月掀開簾子,正好看見了秦九韶的背影,他身上沾了泥土和血,雨水將他的頭發(fā)全部濡濕,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狼狽。可他卻依舊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如同冬日里浸了雪的松柏,整個人挺拔而又筆直。
看到這樣的情景,應(yīng)迦月心疼不已,眼淚奪眶而出。
一整夜的患得患失,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就繃不住了。
應(yīng)迦月直接沖上去就抱住了他的后背,聲音哽咽不已“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雨中凍的冰涼的身體,冷不丁遇上一片溫軟的懷抱。
秦九韶整個人頃刻間僵住。
他垂眸,看見自己腰上那一抹白皙的手腕,心上有根弦微微顫了顫。
應(yīng)迦月的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了他的后背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的存在。可下一秒,她卻幾乎能察覺到他在一點點石化。
然后,她就聽到來自正前方賈涉勃然大怒的斥責聲“應(yīng)迦月”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應(yīng)迦月瞪大了眼睛,臉色漲成豬肝色。
賈涉坐在凳子上,一拍桌子“立刻給我撒手”
外面剛剛端著東西出去的三七悄悄掀開簾子看熱鬧,壓低聲音幸災(zāi)樂禍道“我都說了我還沒說完,賈大人在里頭呢”
“叔,叔父”
應(yīng)迦月立刻松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把臉埋的很低很低。太尷尬了,太尷尬了,她這下子是完全不敢抬頭看賈涉,也不敢抬頭看秦九韶了。
她怎么給忘了呢秦九韶回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給賈涉匯報軍情的啊
一旁的秦九韶偏頭瞥了她一眼,原本淡漠的眼眸里多了幾分笑意。
連夜激戰(zhàn),緊繃的心情都隨著她的一個擁抱而消散了,整個人像是長舒了一口氣,輕松了許多。
只是,什么時候抱不好,偏在這時候。
這下他也不知該怎么替她解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更新出來之前的評論都有紅包
啊啊啊我討厭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