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戰(zhàn)起
秦九韶帶領(lǐng)三千宋兵夜渡清溪, 接連安排了三處埋伏點,自己則守在最險要的隘口等待著金兵的到來。
此時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秦九韶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便沉聲道“再有不到半個時辰,金兵的先鋒部隊便會到達此地,我們得趕在天亮之前速戰(zhàn)速決,當(dāng)頭伏擊。他們是急行軍,定不會戀戰(zhàn),便會從松嶺口繞道而行,遇上我們的第二道伏兵。”
金兵有一萬余人, 路上不可能不吃不喝, 必有輜重營緊隨在后,但最多也不過滯后二十里。
一旁的部將冉毅問道“秦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秦九韶隨口道“算的。”
冉毅頓時充滿了敬佩的眼光, 感慨道“沒想到秦大人還會算命呢”
一旁的小兵張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小心翼翼湊在秦九韶邊上問道“秦大人, 您既然會算命, 那您算算,咱們這仗能打贏嗎”
冉毅連忙道“去去去,還沒開始打就在這里擾亂軍心,這么怕死,上邊上趴著去”
張牛很是委屈地縮了回去,小聲道“冉大哥有自家娘子送的護身符傍身, 當(dāng)然不怕死了,可憐我孑然一身,眼見著就要上戰(zhàn)場了,也沒個人記掛”
秦九韶原本在觀察敵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了應(yīng)迦月一臉擔(dān)心的神情,揮了半天也沒揮走,嘆了一口氣。
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宿,她這會兒定是累的在營帳中呼呼大睡。
秦九韶頓了頓,從懷里摸出來一個東西。猶豫了片刻,才遞給了身邊的士兵。
張牛愣了愣,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小紅花“秦大人,這是何物”
對方頭也沒抬,淡淡答道“護身符,收好了。”
一旁的冉毅立刻羨慕道“張牛,你運氣可真好,有秦大人親手送的護身符,可比我這個靈驗多了”
“這,這可使不得啊,秦大人把護身符給了我,您自己怎么辦”
“我還有很多。”
秦九韶說話的時候,聲音很穩(wěn),聽不出任何感彩。
沒等張牛說話,天上便下起了雨。
一開始雨勢不大,大家都沒說什么,但過了好半天雨也沒停,眾人都有些苦不堪言,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這下雨了還怎么打仗”
雨水順著脖子一路流了進去,秦九韶隨手擦掉臉上的水,沉聲道“金軍的騎兵在泥濘的山路上前行困難,這是天佑大宋,此戰(zhàn)必勝。”
“秦大人,不好了”
他的話剛說完,身后有將士沖了過來“埋伏在松嶺口的守將杜留說天降暴雨,這場仗一定打不贏,不如提前投降,一千部眾跑的跑散的散松嶺口駐軍潰不成軍了”
秦九韶皺起眉來“杜留現(xiàn)在人在哪”
“眼看他要往長奕山的方向逃竄,屬下當(dāng)機立斷將他捆了過來交給秦大人處置”
秦九韶緊跟在那人身后朝后方走去,邊問道“怎么會這樣”
冉毅解釋道“秦大人有所不知,杜留的親兄弟曾在十天前投奔了金軍,被直接封為郎將。他跟在賈大人手下多年未有晉升,想必早就左右搖擺了”
張牛恨恨道“呸,一家子都是通敵叛國的小人”
秦九韶面色慍怒,他走到杜留被扣押的地點,只見身邊的宋軍都在議論紛紛,將士們?nèi)诵幕袒蹋粫r有人朝長奕山的方向看去。
雨還在下著,只是勢頭比之前小上許多。
秦九韶大步走上前去,手中握著賈涉贈的靈影劍。
他站在杜留面前,目光發(fā)寒,輕聲道“臨陣叛逃,你可知罪”
那杜留知道秦九韶一向好說話,連忙道“秦大人,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大宋被金國吞并,不過是遲早”
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完,便死死瞪大了眼睛,吐出一口血來。
秦九韶手起劍落,那杜留便直直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他的動作只在一瞬之間,快到讓人無從發(fā)覺。眉宇微微上挑,眼眸卻平靜如潭水,就是這么一個看上去清雅溫和的人,一劍殺了剛才還在活生生說著話的杜留。
冉毅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之后,立刻將杜留的尸體拖了下去。
面對著眾人驚詫的目光,秦九韶收劍,朗聲道“敵眾我寡,如今伏擊事敗,惟出奇兵方可取勝。再有擾亂軍心者,斬”
當(dāng)日天光。
秦九韶將余下數(shù)千宋軍分為左右兩翼伴隨,自己親率八百精兵突擊,金兵度過隘口之時,被秦九韶率領(lǐng)的精兵左右夾擊,被生生拖住了前進的步伐。
帶兵的將領(lǐng)大吃一驚“莫不是有細作走漏風(fēng)聲”
山上殺聲四起,馬嘶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金國人為攻城略地的快意而戰(zhàn),宋兵為保家衛(wèi)國而一力拒守。
秦九韶冒著大雨身先士卒,快劍將數(shù)百人斬下戰(zhàn)馬,宋軍一時士氣高漲,數(shù)千人的隊伍竟占盡了上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