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應迦月自然是沒想到,她這個培訓班出身的半桶水,也有機會教別人書法了。
書法大家趙孟頫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生,她可不能捷足先登。
不然等到趙孟頫好不容易出生了,憑借著自己過人的天資一手獨創(chuàng)了“趙體”,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幾十年前已經(jīng)有人創(chuàng)過了想到這里,應迦月就感到了深深的愧疚,默念了兩遍尊重知識產(chǎn)權(quán),尊重知識產(chǎn)權(quán)。
“其實我的水平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應迦月?lián)噶藫甘郑X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個無奈的學習委員,又要應付老師交代的任務,又不能顯得自己太無能,“要不這樣吧,你們先自己隨便寫寫,我看你們哪些地方有硬傷再提,可以嗎”
“啊”趙與芮委屈地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她,“又要寫字啊”
他最是討厭寫字了,可這一日已經(jīng)寫了兩回,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應迦月?lián)狭藫项^“我這里有一首珍藏多年的好詩,你們先試著練幾遍,不僅能提高自己的書法水平,還能平心靜氣,修養(yǎng)身心,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
趙昀捧她的場,直接問“什么詩”
應迦月飽含深情地朗誦道“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
趙昀的臉起先是黑了黑,隨后微笑地配合道“道理淺顯易懂,且又朗朗上口,果然是好詩。”
聽到這樣的評價,應迦月簡直太意外了,很是激動“多謝沂王殿下不嫌之恩。”
趙昀笑道“月妹妹的詩自然是好詩,怎會有人嫌棄”
應迦月?lián)u了搖頭“不不不,有些人就不識貨的。”
“哦何人不識貨”
“是我的一位朋友。”應迦月想到秦九韶那副冷冷的樣子,嘆了口氣,“他的人生簡直太可惜了,雖然天縱奇才,但卻是個十足的殺人狂魔,不僅殺仆人,還殺了自己的親兒子”
趙昀皺起眉“世上竟有這種人,他姓甚名誰”
應迦月?lián)u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可以知道他的秘密。”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被打斷的應迦月隨口問了一句“誰呀”
看清來人的樣貌,應迦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張小臉嚇得煞白。
那些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直接憋了回去。
“大大大神。”
秦九韶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整個人身處逆光之中,看不清神色“賈伯父讓我先來書房等他,說自有人招待。應迦月,你就是這么招待我的”
他的聲音低沉的可怕,仿佛從地獄遞來一般,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陰冷之氣。
應迦月做錯了事,嚇得不敢作聲,只默默垂著頭,恨不得把腦袋收進脖子里,又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小陀螺滾出去。
秦九韶抬腳踏進門,略帶陰鷙的眼神掃了過來,應迦月整個人都不行了。
她努力瞪大眼睛和他對視,卻還是敵不過對方強大的氣場,不到片刻便敗下陣來,瑟瑟發(fā)抖,嘴里念叨著“完了,完了,我也要被滅口了。”
秦九韶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一時也是無語。
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在她心目中就成了殺人狂魔了,實在冤枉。
索性順著她的話涼涼道“行了,爺今日沒空殺你。”
應迦月一開始還沒有害怕到那個地步,聽到這句話,反而真的嚇到飆了幾滴淚,好像自己真的即將大禍臨頭似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那你什么時候有空”
作為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生死考驗的高中生,她這幾滴淚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歷史書上說秦九韶“多蓄毒藥,如所不喜者,必遭其毒手”,別看他相貌堂堂,看起來光明磊落的樣子,指不定就在袖子里藏了毒藥,看見討厭的人就直接毒死,說不殺就真的不殺嗎應迦月認為,他講的話是不算數(shù)的。
好在她看過史書,能提前提防一二,否則就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遭到這樣的對待,秦九韶臉都青了,全程一臉冷漠的看著她,都不知該說些什么。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道理,明明是這丫頭先在背后造謠在先,他這個受害人反倒成了壞人。
起了逗趣之心,他冷聲道“隨時有空。”
趙昀原本津津有味地聽應迦月講故事,突然看到這么一出,一時也是茫然。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糾葛,見應迦月哭了,連聲安慰道“月妹妹,你先別哭,有什么委屈便告訴我。”
應迦月被秦九韶這句話嚇得夠嗆,根本聽不進去趙昀的話,只委屈道“沒想到你和書里說的一樣,是我看錯人了,我一會兒就將你的簽名從我的寶貝盒子里拿出來”
聽到這話,秦九韶神色變了變,眼底起了幾層莫名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