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回去,路過了一個餛飩攤子,攤位上坐著穿著一個粗布衣裳的漢子,滿臉都是得意的笑,露出一口黃牙來,正對著攤主說話,“那小妞長得不錯,她身上的稀罕物什也不少,這一單子不虧。”
“就是你這樣忒不仗義,分明都見過那丫頭了,也不多提醒我一句,老子差點被她撓死。”
九七趕著回去,沒有多注意其他的,只是聽到他話的內(nèi)容時,側(cè)過頭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
他自小在北漠長大,一路摸爬滾打過來,在部落里一直以來受到的教導(dǎo)都是作為一個兒郎,活下去的憑依要靠自己用雙手掙來。
最是看不起這樣的人,從女人跟孩子身上謀取銀兩,做這些勾當?shù)亩际侨跽摺?
只有弱者才會從更弱的女人跟孩子身上尋求安慰。
但是旁人也跟他無關(guān),厭惡歸厭惡,各人也有各人的活法,他已經(jīng)不是頭腦發(fā)熱的毛頭小子了,覺得能憑自己的力量拯救所有人。
以前吃過的虧也夠多了。
在這江湖上多少年,他已經(jīng)冷下一腔熱血,學(xué)會冷眼看穿這世間。
只要不撞到他手里,九七也不會去主動找麻煩。
他在乎的東西不多,只要保護好蘇湘湘便盡夠了。
只是沒想到,回去的時候,他沒見到心心念念的小姐,只是一片狼藉。
看到匕首上的血跡時他渾身已經(jīng)發(fā)冷了,到底是迫使自己冷靜下去分析,首先地上沒有太多血跡,所以說應(yīng)該沒有人受很大的傷。
血跡也不一定就是蘇湘湘的。
而且最近大雪封了路,人也不可能被送出去這個鎮(zhèn)子。
這個鎮(zhèn)子又不大,大不了一家家搜過去,他很快就下了決定,又想起剛剛餛飩攤子上聽到那漢子說的話。
轉(zhuǎn)身就去找那人了。
這些人之間都有些聯(lián)系,都是做這些事情的,多少也都認識,嚴刑拷打總會問出來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便是殺了也不冤的。
只是沒想到已經(jīng)有人先他一步找上了那人。
齊域手里握著一把樸刀,一只腳踩在賴元白背上。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少年,腰間一俱都別著刀。
齊域就這么單手握著刀,懶懶橫在賴元白脖頸上,賴元白跪在地上,趴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小的真什么都沒做啊。”
“老子還沒開口問你呢。”他冷哼一聲,穿著厚底的靴子從他背上移到頭上。
腳用力踩下去,把賴元白的頭連帶著臉深深踩進雪里,發(fā)狠道,“我他媽管你做沒做,反正我妹子找不回來你的頭就得給我砍下來當球踢”
“你這蠢貨,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眼瞎了誰都敢動,你這是跟貓偷了條命啊”
“你可別跟我裝傻,今兒你要是不說點兒東西出來,可就別怪老子我替天行道。”
他眉眼本來兇,如今這樣更是憑空添了絲戾氣,雖然說著替天行道,反而顯得他像是個惡人。
齊域心里煩躁得要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結(jié)果就把他表妹給整丟了,莫說找不回來,便是找回來他也逃不脫這頓揍。
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一點線索,還一直問不出來什么東西,餛飩攤子上那攤主跟這人是一伙的,齊域想起這個來就來氣,早知如此,今兒早上就不應(yīng)該只是警告一下。
怕是早上碰到的那個姑娘也被掠走了。
而且這人嘴硬得很,雖然說著討?zhàn)埖脑挘瑓s半點風(fēng)聲不漏,想必是知道說出來肯定就是死路一條了。
齊域這人吧,逞兇斗狠還行,但是對于心計跟人心的揣摩上面還是嫩了些。
正懊惱著,屋頂上傳來一聲嘶啞的問話,“可否把他交給我來審問”
齊域循聲看去,只見一人站在高處,逆著光,看不清面容,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在那里看了許久。
他皺起眉頭,心里的煩躁更上一層,這么半天了,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還藏著人。
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惡聲惡氣地問上面那人,“你是什么人敢從小爺我這兒搶活兒,倒是說說是何方神圣”
卻見那人身形一動,鬼魅似地到了他面前,一張青鬼的面具上面已經(jīng)有了些許銅銹。
齊域一見那面具就肅了臉色。
“齊少爺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人話語淡淡,“把人交給我。”
“我?guī)湍阏一啬阋业娜恕!?
齊域瞥了他一眼,收斂了些許,提著賴元白的衣領(lǐng)丟到來人腳邊,“你是顧長青手下的暗衛(wèi)”他聽自己的父親說過幾句這暗衛(wèi)的事情。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暗衛(wèi)嗓音嘶啞,面具下的視線冰冷,“我要這人有用,你把這人給我,我順便替你找回你妹妹。”
齊域略略思考了一下,答應(yīng)了。
“行,不過還是得按規(guī)矩來,我知道你找這人有用,但是酬勞得另外給你。”
齊域心下松了口氣,有這人出手,也就不用折騰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