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命里合該如此,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他是從小就被培養(yǎng)起來的暗衛(wèi),當初若不是被帶走訓練,怕是早就已經(jīng)死在饑荒里了,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
掙扎不出這刀尖舔血的命運,便只能沉淪。
影三知道,九七是想掙脫出去的,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
顧長青誰都能放走,就是不可能放九七。
一把刀,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折斷。
絕不能讓那把刀有機會將刀刃對準自己,即使是只有一絲可能也不容許。
這個道理誰都能懂,所以九七絕口不提放自己走的話,他若是走了,便只有個死字。
或許幾年,十幾年之后,待他年紀長一些,武功也不再那么好了,淮南王興許會放他走。
但是絕不是現(xiàn)在。
再說了,他已經(jīng)在血里滾了不知多少圈,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身上已經(jīng)臟得不能看了,便是走了,又能如何呢
過慣了在黑暗里的日子,再次站在陽光下只會茫然。
哪怕他愛上了那個姑娘,護著她不受其他侵擾,不還是得回來,繼續(xù)隱在暗處,看著她嫁人生子。
煙火人間,不是他們這種人能夠奢望的,哪怕得到片刻的安寧與歡愉,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是河燈盛起的絢爛一時,遲早要沉沒于水中。
“主子。”
九七半跪于下首,低著頭,低啞著嗓子叫了一聲,而后就安安靜靜地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上首伏案寫字的顧長青才冷冷淡淡地抬起眼來,看著他,開了口,“領完罰回來了”
“是。”九七低低應下,垂著眼眸,溫順又馴服。
可顧長青知道,這都是假象,底下跪著的暗衛(wèi)骨頭硬得很,即使已經(jīng)在他手下那么多年,仍舊沒徹底磨掉他的野性去。
訓鷹的人都要時刻提防著被鷹反過來啄瞎雙眼,更何況下面跪著的這人是匹高傲的狼,性子又冷又難把握。
他得時刻小心著,否則一時不察便會被反噬。
“這還是你第一次安安分分地叫我一聲主子。”顧長青語氣不明,似是嘲弄又像是感嘆。
隨后屋里安靜了片刻。
“你想求什么”顧長青開口問九七,“我應該告訴過你,你只需看著那蘇家大小姐的動向,而后告知我,但是你卻什么都沒跟我稟告過。”
“甚至昨天還違抗了我的命令。”
他最后的話語里帶了怒氣,一句話里似是裹挾了最北方冰天雪地里的寒意,
九七不發(fā)一語,只是跪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
“莫要告訴我是因為所謂的情愛。”半晌后,顧長青平靜下來,站起身,走到九七面前,垂下眼睛看他。
九七盯著地面的青石板,沙啞出聲,“屬下想向主子求個恩典來。”他頓了頓,最終還是把頭徹底低了下去。
額頭磕上青石板的時候發(fā)出一聲悶響來,他把自己的高傲也一同隨著這聲響折斷。
顧長青卻不想受他這一跪,只覺得心里怒氣升騰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如此做值不值得她又不知道你為她做的事情。”
“孤做你的主子做了這許多年,你最后卻是為了一個女人折了腰”
“我還道北漠的兒郎有多驕傲。”大概是氣極,他連自稱都沒用孤,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繼續(xù)道。
“你可知道,那蘇湘湘是孤定要殺死的人孤曾經(jīng)發(fā)過誓,要讓那人連同她的女兒這一生都生不如死。”
九七額頭抵著冰涼的青石,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切的感知都不再清晰,他不覺得痛也不覺得冷。
他眨眨眼,慢慢出聲,“屬下來替她。”
他來替她,替她擔下一切不好的事情。
顧長青拂袖而去,最后離去之時冷冷扔下一句話,“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這輩子便都莫要奪回你那心心念念的自由。”
那是九七終其一生都在追逐的東西,最后卻為了那么個女人全部放棄,顧長青咬牙,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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