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惠然聲音顫抖。
“然后他們都追著問二姐姐在哪里。不知哪個婦人嘴碎,說她一早看到二姐姐背著一包東西趁亂跑了出門,原以為她出去買東西,沒想到是跟姐夫私奔。賓客看熱鬧不嫌事大,要多難聽說得多難聽,然后新郎帶著小姨子私奔傳得賓主皆知,想壓都壓不住。”葉薇采說著都快哭了,喘了一口氣兒,接著說“我剛剛跑到二姐姐的房間看過了,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怕是真的,大姐姐”
葉棠采雙眼有些茫然,或是想起前生的種種,心里一股又一股苦意涌上來,說不出來什么感覺,五味翻雜。
過了半天,她才慢慢地開口“迎親隊來了嗎”
“還沒有來”葉薇采道。
葉棠采黑色的眸子溫度一寸寸變冷,最后慢慢擠出跟前生一模一樣的話“你去看看祖父他們?nèi)绾翁幹茫萑荒阋踩ァ!?
葉薇采聞言一溜煙跑了出去。惠然青著臉離開,走到門口,又囑咐兩名守門的嬤嬤別放人進來,才追了出去。
葉棠采狠呼一口氣,先穩(wěn)住,讓事情一步步地發(fā)展到那一步,再決斷。
安寧堂,東次間
靖安侯葉鶴文正繃著一張老臉坐在太師椅上,隔著一張黃梨木茶幾,一名四十出頭,臉容尖削的貌美婦人正悠閑地喝著茶。
婦人是葉鶴文的繼室苗氏,苗氏只生了一個女兒,才剛剛十六歲,正待字閨中。
下首一溜站著的是葉鶴文的三個兒子,分別是嫡長子葉承德,庶次子葉承新、庶三子葉承剛,三人的妻子分別是溫氏、孫氏和羅氏。
“大太太大太太你醒醒啊”丫鬟婆子們的驚叫疊聲響起。
卻是溫氏在聽得準女婿在大婚之日與庶房的侄女私奔,氣得渾身發(fā)抖,又加之昨天操勞過度染了風(fēng)寒,一口氣沒緩過來,生生被氣得暈厥了過去。
“老太爺二姑娘不會做這種事的。”孫氏跪在地上,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老太爺老太爺啊”
葉鶴文被丫鬟婆子的驚叫,還有孫氏的哭喊吵得頭昏腦脹,終于忍無可忍“住嘴全都給我住嘴老大,你快你媳婦抬出去。”
葉承德厭煩地皺了皺眉,只叫了兩個婆子,把溫氏抬了出去,自己也趁著這個借口溜走了,好像現(xiàn)在出事的不是自己女兒一樣。
“老太爺。”這時一名小廝跑進來。
“如何,花轎來了沒有”葉鶴文急急跨上前。
“沒有。”小廝臉色極為難看,“小的趕去張家,別說是迎親隊伍,張家連大門都沒有開,好像沒有這樁婚事一樣。賓客來過好幾樁,但不見張家開門都走了。”
這次輪到葉鶴文氣得渾身發(fā)抖了“豈有此理就算張博元這小混帳跑了,張家也該派花轎前來,先把婚事圓了再說,張贊這老匹夫究竟是什么意思”
苗氏輕輕啜著茶,涼涼道“定是張家覺得丟臉丟盡了,認定是二丫頭把張公子給勾壞了,一氣之下,干脆不娶了唄。”
“那老匹夫居然敢給我難看不過是泥腿子而已,祖上三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地的下等人我呸”葉鶴文狠狠啐了一口。
正如葉鶴文所說,張贊家里原是窮種地的,借錢念的書,后來中了舉,與葉鶴文一屆的舉子。最后葉鶴文考了進士第七名,而張贊考了第八名,比他還要低一個名次,二人一起編入翰林。
出身低,考得還不如他,縱然一起共事,葉鶴文也從未正眼瞧過張贊。
誰知道,幾十年過去,葉鶴文只混到了從四品秘書少監(jiān)一職,說白了就是個管圖書的。而張贊卻官拜正三品大理寺卿,十分得圣寵。為著這事,葉鶴文別提多慪了,心里暗諷張贊不要臉,溜須拍馬功夫一流,否則哪會升得比他快。
后來溫氏與張家兒媳不知怎么的交好了,葉鶴文心里慪氣,卻懶得管。后來兩個女人居然說要做兒女親家。
葉鶴文瞧不起張贊,但又稀罕張家正蒙皇寵,又是張家先提的親事,便權(quán)當勉為其難成全張家吧
兩家訂親后,居然很多人暗地里說他好福氣,居然找了這么一門好親家。
葉鶴文簡直要慪死了,他們可是堂堂的靖安侯府,簪纓世家,百年大族難道還高攀了那個張家,不過是泥腿子出身。但那老匹夫還算有禮,他便不與他計較。
可現(xiàn)在,他擺足排場嫁孫女,那老匹夫倒好,居然關(guān)起門來不迎親這讓他老臉往哪里擱
小廝急道“老太爺,張家不迎親,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是不是不嫁了讓賓客都散了”
葉鶴文的火氣噌地往上竄“放他娘的狗屁不進他張家門,我葉家女就嫁不出去了前兒個不是有一窩窮親戚到咱們府上打秋風(fēng)的一直住到現(xiàn)在還沒走吧我記得他有個兒子尚未婚配。劉二,你去問問,誰愿意娶大姑娘,就換上新郎服到正廳里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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