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請呢,我就口頭上和人說了說,錢也沒交,不去就不去了吧。”
“……”
于是隔天她又背著書包去了鄭家。
鄭雪像抱救星一把抱住她:“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拍拍她的腦袋,掏出一顆糖給她。
“你不吃嗎”
“就這一顆。”
再抱住:“太感動了!”
書桌前的鄭雷咳了一聲,倆人于是過去學習。
宋唐掏出數(shù)學卷子遞給鄭雷,他看了看,給她講了兩道題。
忽然抬頭沖著鄭雪:“昨天讓你抄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抄完了嗎”
鄭雪咂著糖:“昨天讓我抄了嗎”
“初二的課文,上樓找去,抄完了給我。”
她于是癟癟嘴上樓找書去了。
宋唐伏在桌上寫題,寫到一半發(fā)現(xiàn)算錯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也不見鄭雷說話,于是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她又猛的低頭看著試卷,仍不見他說話,抬眉看過去,他還那么盯著她。
“我去上個廁所。”
站起來出去了。
兩分鐘后回來,鄭雷在門口站著。她作勢往里走,他卻不讓。
“你怕我”
她邊搖頭邊找空走進去。
鄭雷退一步擋住她:“那為什么躲著我”
“不躲著點兒總給你惹麻煩,上次還害你縫針了……”
“你還知道呢。”
口氣輕淡,噙著笑意。
她低聲道:“以后不會了。”
還往里走,他伸胳膊攔,誒了一聲:“要每次都是因為你,這么多年得出多少事兒。那些都是意外,和你沒關系。”
她站著沒動。
“這會兒靠這么近不什么事也沒有嗎。”
將說完,半塊屁股立在書脊上的水杯歪了頭,熱水淌了一桌子,打濕他的書,還冒著熱氣。
倆人都傻了。
鄭雷頓了頓:“風吹的。”
宋唐驚,多大的風才能把裝滿水的杯子吹翻了個兒。
“是我剛才走得急,沒放好。”
“打濕的是我的書。什么原因,我說了算。”
宋唐頓了頓:“我去關窗戶。”
他總算不攔了,眉眼松弛很平靜,透著淡淡笑意。
宋唐關完窗戶收拾桌子,鄭雷也過去,拎著書抖了抖水。
“我把初二的課文從頭到尾翻了三遍,沒找見《念奴嬌赤壁懷古》啊!”
鄭雪走進屋,見倆人沉默不語各干各的。
“你們吵架了”
“沒有。”
倆人同時答。
她看著鄭雷:“我真翻了三遍。”
“我記錯了,那篇課文是高二的。”
鄭雪怒:“你玩我呢!”
“吼什么,學沒學過你自己不清楚”
“那你也不能這么玩兒人啊!”
看宋唐,想找她評理。宋唐正一遍遍擼平了卷子,臉有些燙。
“你臉怎么這么紅”
“熱的。”
“……熱嗎”
鄭雷敲桌子:“趕緊寫。”
鄭雪又坐回去:“對了,剛才徐洋給我打電話了,說他考得不好,想來家里補課呢。”
“沒空。”
“上次不是都說好了嘛!你給他補,剛才的事兒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鄭雷沒接話。
她問宋唐:“他考多少分啊”
“記不清了,好像是不太好。”
“梁栩也考得不好,還不如我呢。”
“他也補嗎”
“他才不呢,就知道玩。”
隔天上午,周麗萍端了糕點去書房。
旁敲側擊:“好長時間沒見蘭夏了,你們小組的任務完成了”
“沒。”
別的也不多說。
周麗萍也沒多問,出去了。
鄭雪不吃自己的,照例從宋唐手里搶糕點。宋唐讓給她,又從盤里拿了一塊兒,但放那兒不吃。
“怎么不吃”
“徐洋發(fā)短信說有吃的讓我給他留一份兒。”
“這個不要臉的!”看看時間,“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來。”
邊說邊拿了手機打電話,剛撥通就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來者蓬松黑發(fā)蓋著頭皮,額前順出自然劉海,說話時帶笑,露一口潔白的牙。
鄭雷握筆的手頓了頓。
他早知道這徐洋和宋唐一個班,也知道他倆同在舞蹈社,還知道他和鄭雪關系也不錯,卻是這會兒才知道他竟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