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

答案是肯定的。

溫亦然恨不得溫亦塵死，恨不得他下地獄，恨不得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那種滲透血骨的恨意，每時每刻提醒著溫亦然，他失去的右手和肆意被踐踏的真心。

“我不恨你，難道還會愛你嗎”

溫亦塵，是你親手扼殺了我對你的愛慕之心，是你讓秦風(fēng)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是你在生死的取舍之間選擇了秦風(fēng)。

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喬希恒和樊向陽趕到的時候，恰逢溫亦塵與溫亦然在客廳推搡糾纏，只見溫亦然氣得面目通紅，使勁一揮手，將桌上的飯菜統(tǒng)統(tǒng)打翻在地：“溫亦塵，你夠了！你讓我說多少遍我說我不會吃你做的東西，一口都不會！”

“亦然！”多日未見，思念涌上心頭，樊向陽大聲呼喚溫亦然的名字。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溫亦然轉(zhuǎn)過身，看見樊向陽，臉上的憤怒瞬間被喜悅?cè)〈箘潘﹂_溫亦塵的手，卻怎么也甩不開。

“然然，不要過去！”溫亦塵用盡渾身的力氣牢牢抓住溫亦然，“不要過去。”

溫亦然充耳不聞，他抬起手，彎起的手肘狠狠頂了一下溫亦塵的胸膛。本就身體虛弱的溫亦塵，抵不住溫亦然這一擊，松開了手。他看著深愛的人，猶如一陣輕風(fēng)，跑向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樊向陽緊緊抱住溫亦然，蔚藍眸子盛滿細碎的光，眼神明媚幸福：“還好你沒事。”

溫亦塵一手撐著餐桌，一手捂著胸口，不停咳嗽。喬希恒見狀，快步走上前，問道：“你的藥呢”

上天太殘忍，將原本屬于他的東西全數(shù)收走，溫亦然的笑容，溫亦然的愛，溫亦然的柔順，曾經(jīng)都是觸手可及的存在，如今都化為烏有。

咸澀的腥甜在喉間翻滾，溫亦塵輕輕抹去唇上的血，嘶啞道：“吃完了。”

溫亦然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緊緊抓住樊向陽的手：“向陽，我們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

樊向陽摟過溫亦然的肩，兩人親密無間的緊靠，剛轉(zhuǎn)過身，就傳來溫亦塵陰冷的聲音：“樊向陽，誰允許你走了。”

等喬希恒反應(yīng)過來時，溫亦塵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把開膛的槍，直指樊向陽的后腦勺。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樊向陽和溫亦然緩緩轉(zhuǎn)過身，溫亦塵虛虛的一笑，漆黑的瞳仁仿佛能看穿一切：“然然，你是不是很愛他我說過吧，只要我有一口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和他在一起。”

“溫亦塵，你想干什么！”

溫亦然上前擋住直指樊向陽的槍口，樊向陽卻一把將他拽到身后：“亦然，別站出來，太危險了。”

“亦塵，你把槍放下，你別做傻事。”喬希恒勸說道，“如果你真的傷了樊向陽，亦然更加不會原諒你了。難道你不想亦然原諒你了嗎”

溫亦塵無視了喬希恒的好言相勸，那雙如描似畫的眸充斥著陰森駭人的殺意，他看著溫亦然一字一頓說道：“然然，你這一生，都休想與他在一起。”

說時遲，那時快。

樊向陽正要伸手去拔腰間佩戴的槍，溫亦然卻快他一步，搶下了槍，開膛發(fā)射的動作一氣呵成。子彈以肉眼無法窺見的速度超溫亦塵飛去，等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時，溫亦塵的胸膛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槍垂直落在地上，唇角微微勾起淺笑，像是如釋重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