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回來了,是該去看看文萱。
出了餐廳,黎昱凡開車直接朝西邊的墓園而去。
一路上,三個人并沒有聊什么,因為洛塵坐在后面,眼睛一直落在窗戶外。黎昱凡從中央后視鏡看到他那副模樣,也只好專心開車,
孫健坐在副駕駛上,他扶了扶眼鏡,本想將剛剛發(fā)生的事告訴他們。可是,看到兩個人都不說話,他也只好作罷。
車漸漸駛?cè)肽箞@,這座位于岷山腳下的著名公墓,環(huán)境異常安靜。道路兩旁種了許多梧桐樹,午后的陽光透出茂密的樹葉灑落在地上,折射出一道道殘影。
微風(fēng)吹過,周圍靜的只能聽到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黎昱凡停好車后,洛塵將一大束白玫瑰抱在懷里,下了車。他走了兩步,轉(zhuǎn)頭卻對著身后的兩個人說道“我想一個人去看看她。”
黎昱凡和孫建點點頭,什么也沒有說,示意他先過去。
墓園中,一個身形嬌俏的少女立在一處墓碑前,靜靜地注視著那照片上的人。
“姐姐,你安息。我長大了,塵哥哥我會替你好好照顧。”
洛塵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側(cè)影,讓他神情有些恍惚。
那女孩一襲白色的雪紡長裙,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垂落在肩頭,竟和文萱平日的裝扮如此相像
下一瞬,他便眼目聰明。
“你怎么來了”涼涼的聲音問出口,不帶一絲溫柔。
郝文珊聽到他的聲音,心頭被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咬了咬牙,強壓住了。她看著洛塵,面上掛著天真純潔的笑意,說道“塵哥哥,我今天剛好有空,過來看看姐姐。”
“你可以走了。”洛塵面容很冷,語氣也很冷,毫不客氣地讓她離開。
郝文珊仰頭看著洛塵,目光中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乞求,“塵哥哥,那一次是我年紀(jì)小不懂事。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閉嘴”洛塵的眉眼立馬陰沉下來,“我說過,以后不許提那件事,尤其在她面前。”
郝文珊眼眶一紅,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她咬著紅唇,對著墓碑微微躬身,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他的話直接尖銳,像注射器上的針管,深深刺入了她的心口。
他知不知道,她為了見他,一早便去找他,卻還是晚了一步。她知道,他肯定會來看姐姐,所以頂著太陽在這里等著他。
郝文珊越想越委屈,沒走兩步,眼淚便止不住地掉落下來。
那一年,她才十五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看到這般風(fēng)華卓越的男人,自然愛慕。
每一次,看到他和姐姐親密無間,她就難受一次。
所以,她做了一件非常齷蹉的事情。
她利用姐姐的手機給洛塵發(fā)了消息,然后勾引了他。結(jié)果,被洛塵狠狠罵了一頓。
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可是,已經(jīng)過去了五六年,為什么他一直不能原諒她
洛塵神色恢復(fù)如常,方才那一絲不悅早已看不到。他蹲下身子,將懷中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一雙淡然的眸子靜靜注視著照片中的女人。
那是一個長相溫婉的女孩,帶笑的眼角處留有一顆美人痣。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眉眼,洛塵清淡的聲音,緩緩出口“文萱,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