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昱凡身子慵懶地靠在車上,手指夾著一支煙,一口接著一口吸著,煙霧吐出,飄散在他面前,透著一股惆悵。
“有心事”孫健鏡片后面的那雙眸子,略帶疑惑地看著他。
黎昱凡將手中的煙頭隨意扔在地上,緊接著,一只黑色的皮鞋重重地踩了上去。
“剛剛跟你相親的那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一見你就跑”黎昱凡臉上帶笑,語氣輕松,調(diào)侃道。
他這般左顧而言他,更加證明了心里有事。
孫健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過來,溫潤一笑,“那女孩是我的學生,也算是我的學妹。”
“嘿這世界可真小,我說她怎么見到你,感覺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孫健搖頭失笑。
“小文珊”
黎昱凡的目光落在墓園門口,正看到郝文珊從那里面出來。
郝文珊聽到有人喊她,立馬伸手,擦了擦眼臉處的淚痕。
“怎么哭了”黎昱凡和孫健一前一后走上前。
被黎昱凡這般一問,郝文珊原本已經(jīng)收住的眼淚,毫無癥狀地狂飆下來,聲音更是止不住地哽咽“沒什么我只是只是太想姐姐了。”
“嗚”她說著話,身子已經(jīng)朝黎昱凡懷里靠了過來,片刻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浸濕了他的襯衣。
孫健靜靜地站在一旁,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冷笑,很淡,幾乎看不到。
黎昱凡哪里受得了一個女孩這樣哭,他立馬將車鑰匙扔給孫健,安慰了她兩句,開著郝文珊的車送她回去了。
墓園中安葬的大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下午日頭漸落之時,來的人也多起來。孫健找了一處安靜的餐廳,獨自喝了點東西,才看到洛塵低著頭從去時的路上慢慢走出來。
他連忙起身,朝車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孫健問。
洛塵搖了搖頭,孫健無奈,只好遞給他一瓶水。
“去哪我送你過去。”
“昱凡呢”
“他把文珊送回去了。”
洛塵深深看了一眼墓園的方向,打開車門,淡淡道“去醫(yī)院。”
回城的路上,洛塵依然寡言,他偏著頭,默默看著窗外黃昏的風景。
“塵,我查過了,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孫健受不了如此沉悶的氣氛,簡單而直接地繼續(xù)道“我懷疑文萱的車被人動了手腳,只可惜她連人帶車都沖到了海里,找不到證據(jù)。”
“我知道。”洛塵的聲音平靜而鎮(zhèn)定。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孫健的音調(diào)陡然提高,帶著幾分訝異和不置信。
“文萱出事后的兩天,我特意去看了現(xiàn)場。”洛塵的俊顏上有一抹淡淡的愧疚劃過,“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她的死和我脫不了關(guān)系。”
“你那天究竟干什么去了”
孫健問出口,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答案。他轉(zhuǎn)過眼睛,看到洛塵依舊偏頭看著窗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洛塵看著一排排倒退的梧桐樹,一時間記憶和情緒反復交錯,他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老板,跟您打聽一個人”洛塵走近一家小飯館,將口袋中畫的一幅素描拿出來,遞到店家面前,問道“見過他嗎”
那店家瞇著眼睛,看了半晌,“他是我們云縣人嗎”
“應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