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一周晚上, 所有人被邀請進(jìn)入皇宮開一個歡迎宴。
彼時漆雕涼和夜璟是以越云和燕子卿的身份前去,撇開其他下人, 寧墨和花樂西當(dāng)起了女仆,跟隨左右。
為什么要帶花樂西莫寧只覺得這家伙有趣,帶上也不多, 不帶也不少。
這海國皇宮比起京城的差遠(yuǎn)了,雖然也很富麗堂皇, 但礙于占地面積不大, 莫寧總感覺京城正殿到天云殿的距離,就能把海國的皇宮橫穿了。
從大月、平夏而來的客人們齊聚一堂,按照身份,夜璟和漆雕涼自然是坐在上座。
這是莫寧第一次看見海國女帝。
她是一個中年女人,胖胖的,說話的時候甚至能看到抖動的雙下巴。
夏軒辰從正殿后方和太女一起走出來的時候,花樂西能感覺到身邊的莫寧和坐著的夜璟身上散發(fā)出一絲煞氣。
夏軒辰經(jīng)上次一別,如今再看消瘦了許多。他臉上依然掛著那一絲溫柔大氣的笑意, 只不過眼底多了一份深沉。
他順著座位看來,待看到夜璟的時候, 微微挑眉, 再望到莫寧時,有些驚訝,眸中的光復(fù)雜。
彼時海國太女入座,只見這女子體格健壯,面上掛著微笑, 習(xí)慣性地用下巴看人,有些高傲。她手上戴了不少首飾,腰間還別著一把寶劍,看上去很是威風(fēng)。
莫寧癟癟嘴,想著是不是自己也應(yīng)該有一把專屬武器。
海國女帝名叫江然,所立太女是她的嫡女,名叫江羽。
莫寧對上那江羽的視線,下意識低下頭,雖然這江羽見她是小時候的事了,但是她還是得提防些。
江然說了一些官方話,宴會這才開始。
約莫一刻鐘,江然便和自己的新寵君離開了正殿。陛下離開了,眾臣也就樂呵起來,紛紛離開座位,開始社交。
彼時夏軒辰端著酒杯走過來,在他身邊沒看見芳年的蹤影。
他朝著夜璟舉起酒杯,意味深長道:“丞相夫君。”
“見過長皇子。”夜璟行了禮端起酒杯,“沒想到我們大月一別后,還能相見。”
夏軒辰雙眼微沉,不置可否。
濃濃的味……
莫寧勾唇,江羽從上座走下來,想討好夏軒辰的同時,順便跟大月遠(yuǎn)道而來的丞相和丞相夫君打個照面。
她笑著讓三人免禮,日常寒暄。
莫寧悄咪咪低下頭,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被這個太女認(rèn)出來,總覺得隱約有些詭異。
漆雕涼她們尚且都沒見過,夏軒辰出于謹(jǐn)慎,也沒拆穿,只是回座位前,還忍不住瞟一眼站在夜璟身后的莫寧。
莫寧只抿抿唇,錯開他的眼神,心里沉沉嘆了口氣。
“大月來的客人屆時還請留步。”江羽笑道,“一會兒我們后殿詳聊。”
誰要跟你詳聊……
莫寧轉(zhuǎn)頭對花樂西耳語:“小花,你去熟悉一下這個皇宮,和阿甲一起去。”
花樂西驚訝指指自己,帶了些興奮:“我太好了,我還沒盜過皇宮呢。”
所謂后殿,也就是江羽自己的太女殿。
這殿看著精致,和飛雪閣相比竟還差了些。
三人走入殿內(nèi),江羽現(xiàn)在中央,散了所有仆人。
“沒想到,大月陛下會親自前來,真是令海國,蓬蓽生輝。”她轉(zhuǎn)頭看向莫寧,眼中帶著一絲諂媚,微微行禮。
果然還是被認(rèn)出來了嗎……
僅小時候見過面,竟然還銘記到現(xiàn)在,這家伙也太記仇了吧
莫寧笑了笑:“太女不必多禮,稱呼還請隨意。”
“多年未見,如今莫姐姐已經(jīng)登位,風(fēng)光無限。”江羽這句話透著檸檬一般的酸氣,她讓三人就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沒有上座,“莫姐姐當(dāng)日言之鑿鑿,如今卻來我海國……君無戲言這個詞,在莫姐姐心中,果然沒什么份量。”
這家伙怎么陰陽怪氣的
莫寧本就不是女帝本人,自然對以前的事情沒什么印象。雖然她繼承了女帝的記憶,但說不定當(dāng)年有些話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怎么這家伙還杠上了
她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江羽將這舉動收在眼底。
“方嬤嬤,把煙兒叫過來。”
煙兒是誰
莫寧緊張兮兮瞟了眼坐在對面的夜璟。他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余光似乎在審視她。
漆雕涼一手撐著頭,緊緊盯著江羽,袖子里藏的匕首隨時準(zhǔn)備著。
不一會兒,一個體態(tài)婀娜的男子從門口走進(jìn)來,身形纖細(xì),紗裙飄飄,眉心一顆朱砂痣,著實(shí)貌美。
“繡煙參見太女。”
“起。”江羽仰頭看著莫寧,“莫姐姐,多年沒見,有什么想說的嗎”
莫寧一頭霧水,夜璟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說:想清楚了說話!
她搜索女帝的男人花名冊,似乎隱約有提到繡煙這個人物,可想要回想起來卻覺得頭痛無比。
“繡煙,這是莫姐姐,還記得嗎”
江羽一副要搞事情的樣子,她讓繡煙先起來,將他一手拉到莫寧身邊。莫寧連忙往旁邊挪挪。
只見他躲閃著莫寧的眼神,幽幽道:“陛下……”
我想起來了!
莫寧驚得手上的杯子都差點(diǎn)跌翻在地,女帝的記憶深處確有這么一個人。
你說女帝無情風(fēng)流,我確才發(fā)覺她癡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