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陽,曉陽,你咋躺這兒了趕緊起來,地上多涼啊!”馬曉陽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喊自己。
馬曉陽感覺頭疼的厲害,就像要炸開一樣,渾身像散了架似的,說不出的難受,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慢慢費力的睜開眼,看見有個人正蹲在他身邊輕輕拍打他,似乎正在叫醒他。
馬曉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嗡嗡亂響的腦子卻怎么也想不起眼前人的名字。
馬曉陽慢慢抬起頭,試著用胳膊支撐身體想要坐起來,掙扎了兩下沒成功,抬起半寸的頭又撞回地面,更特么疼了。這針刺般的疼痛感,倒是讓馬曉陽的意識微微清醒了點。他感受著這種無力感,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身體被掏空了。
“看你這是摔著了。還好,胳膊腿兒的都還能動,疼不疼啊”
“頭疼。”
“看樣是沒傷到骨頭,慢點,來,我扶你坐起來。”
馬曉陽覺得眼前之人特別的面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不過這還不是最懵圈,最懵圈的事是現在自己這特么是在哪啊,怎么是小土坡上,為什么這個鬼知道是哪里的小土坡為啥也給自己一種深深的熟悉感
田野看馬曉陽眼睛直愣愣的,知道這孩子怕是摔到腦子了。
“曉陽,來,起來,別怕,哥這就帶你去醫(yī)院。”
說著,田野就扶起馬曉陽,背起來就往小土坡上走。小土坡上邊是一條有兩條車轍印子的土路,一輛倒騎驢(人力三輪車)停在路上。馬曉陽一臉懵比的被扶上了車,田野推著倒騎驢掉了個頭,緊推幾步跨上車,甩開腳丫子就猛蹬了起來。
車在土路上一顛,馬曉陽清醒了不少。坐在車斗子里看著四周,他想起來了,怪不得這么眼熟,這特么就是去農場的路。可不對啊,早就村村通了啊,兩車道的水泥路呢爺的車呢
馬曉陽拍了拍腦袋,給自己混亂的思維來了個手動對焦,他開始回憶。自己中午駕車回農場老家找小伙伴喝酒,晚上的局,據小伙伴說有野味。
自己中午從家里出來的,快到農場,也就是剛才地方的時候,車子爆胎,斜向沖出了水泥路,被路邊排水溝墊了一下,來了個高難度側翻。回農場的路僻靜的很,沒車沒監(jiān)控,他也沒系安全帶,被從天窗甩出去了,之后就是兩眼一黑,到了現在。
這特么也算是彈射出倉了吧,李曉陽在心里吐了個大槽。
彈射出倉,腦袋著地,按理說應該下去報到了,可天上這火辣辣的太陽君是鬧個什么,難道我這號人都能上天那天上的準入政策也夠寬松的。
馬曉陽這會恢復了一些力氣,他伸手在自己的大腿里子上用力的掐了一把,看看自己還是不是實體狀態(tài),結果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一身軍綠色的老式軍裝,腳上蹬著一雙綠膠鞋。他記得身后那個蹬車的那位‘眼熟’也是這么個扮相。
難道這邊還統(tǒng)一著裝是咋滴!可這款式也太土了,不講與時俱進嗎
緊跟著,馬曉陽就感覺渾身發(fā)冷、頭皮發(fā)炸,因為他想起后邊蹬車的是誰了。田野,野子哥,去世五年了,葬禮馬曉陽參加了,還給他的媳婦兒留了兩千塊錢。
可現在的問題是,即使跟田野混成了‘一路人’,并不代表就不害怕了吧,馬曉陽現在連回頭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了。
可是這一幕場景給馬曉陽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服裝、土路、倒騎驢,總感覺自己好像經歷過一樣。隨后馬曉陽想起來了,
自己年輕的時候,有次回農場爺爺家,走到路邊摔了一跤,腦袋磕了好大一個包,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啥叫輕微腦震蕩,天旋地轉,不吃都吐,跟特么妊娠反應似的。
記得那次也是田野路過,騎著倒騎驢一路把自己送到了醫(yī)院,確診為輕微腦震蕩后又馱著自己回到了農場爺爺家,自己在爺爺家炕上躺了兩三天。吃東西不吐了之后爺爺殺了一只羊,請?zhí)镆耙患液染瞥燥垺?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靈光一閃的念頭出現在馬曉陽的腦袋里,并順速占領了思想上的高地,他開始找證據證明這個想法。
馬曉陽瞇起眼看著頭頂上的太陽,用比親媽還狠的勁頭在自己另外一條大腿里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非常疼,比老媽掐的還疼,不過馬曉陽倒是有點雀躍了。自己莫不是沖上了時空的潮流尖端,重生了吧重生了吧!重生了吧!!
想到此,馬曉陽猛地回頭看向田野。一張記憶中年輕的臉,那是田野壯年時候的樣子。
馬曉陽莫名興奮,田野倒是嚇了一跳。此時的馬曉陽大腿內側還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偏偏還一臉興奮,那表情是說不出的怪異,由不得田野不怕。田野心里犯嘀咕,這小子莫不是摔瘋了吧,臥槽不會咬人吧,怎么還呲牙了呢
“田野哥”
“哎!你小子沒事兒吧可別嚇唬我!”
“停車停車,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路。”
“什么幼兒園”
“啊,不是不是,說錯了。我沒事,咱不上醫(yī)院了,我沒事,就是剛才摔的有點蒙,這會兒緩過來了。”
“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