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說什么”魯氏正想伸手打鄭容禮,卻被他躲了過去。
鄭國公一走,鄭容禮立馬就故態(tài)復(fù)萌了。
鄭容禮跳的離眾人遠(yuǎn)了些,指了指鄭容尚,道:“一個病秧子。”
又指了指自己,“我再被折磨死了。”
又指了指鄭容岸,“可不就你一個人,落著全部的好了嗎”
鄭容岸拍案而起,指著鄭容禮的鼻子,道:“你別以為誰心里都跟你一樣!”
鄭容禮還來勁了,嬉皮笑臉的道:“怎么惱羞成怒了被我說中了”
鄭容岸只覺與鄭容禮吵架傷體面,便扔下一句,“夏蟲不可以語冰。”也走了。
鄭容尚也起身,有氣無力的說:“太吵了,我吃不下飯,先回院了。”
不等魯氏挽留,由下人攙扶著走了。
“娘,知道您現(xiàn)在心里有火。我就不伺候著了,我也先走了。”
鄭容禮鬧了一場,自己反倒拍拍屁股走的干凈,留下是三個女人對著滿桌子完好的菜。
眼見散了戲,鄭燕纖意猶未盡的嘖了兩聲,讓丫鬟給自己盛了一碗玫瑰圓子。
魯氏正在氣頭上,見鄭燕纖還有吃飯的心思,頓時怒從心頭起,一揚(yáng)手就打翻了那碗甜湯。
鄭燕纖氣的哇哇大叫,也奔回了意歡閣。
好好的一場中秋夜宴,變成了這樣。人走的走,散的散,空留一桌酒菜。
魯氏氣得心口發(fā)疼,還是被鄭燕如和兩個丫鬟攙回安和居的。
西苑的蔣姨娘守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對正院的這場風(fēng)波毫不知情。
她和萬姨娘湊了幾兩銀子,向外院的小廚房要了一小桌酒菜。
這酒菜雖上不得臺面,油葷也不多,但孩子們照樣吃得開心。
此時已經(jīng)散了席,方才因喝錯酒水而醉倒的鄭嫦嫦被蔣姨娘抱回了屋中。
鄭令意吃得有些撐,正和鄭綿綿在院中借著明亮的月色踢毽子消食。
今夜的月亮很大方,給滿院都撒了月光。
西苑里總愛黏著鄭嫦嫦的那只小黑貓,也在月光下慢悠悠的搖著尾巴。
鄭綿綿是個踢毽子的好手,鄭令意比不得她,不論這毽子是高了還是低了,她總能接上。
鄭令意這一腳毽子踢不高不低,可鄭綿綿卻是愣了神,怔怔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扣著鐵塊的毽子‘吧嗒’一聲落在地上,鄭令意一轉(zhuǎn)身,瞧見晴哥就立在她們兩人身后。
晴哥臉上神色有些陰郁,今日是中秋,魯氏都會給她們這些體面的丫鬟婆子賞下一桌席面。
可晴哥此時卻出現(xiàn)在這里,不知道是為何
鄭綿綿不由自主的往鄭令意身后藏,鄭令意下意識伸手護(hù)著她,意識到這是在人前,猛地收了手,與鄭綿綿一道后退了幾步。
“蔣姨娘呢”晴哥睥睨著兩人,口氣有些不悅。
她問的是蔣姨娘,鄭綿綿自然不會開口。
鄭令意稍稍抬起了頭,眼角瞥見巧羅藏在晴哥身后的朱柱邊上,對她拼命的擺著手。
鄭令意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來,道:“妹妹困了,姨娘肚子疼,也睡了。”
晴哥雖皺了皺眉,但語氣卻是有些輕松起來,“蔣姨娘肚子疼為什么”
“我不知道。姨娘不說。”鄭令意捏著衣衫下擺,有些費(fèi)勁的尋找著詞匯來描述,“巧羅炒鹽包去了。”
晴哥眉頭一松,又上下瞥了這兩個滿臉懦弱之色的小丫頭一眼,轉(zhuǎn)身便走了。
鄭令意再看向朱柱,見巧羅已經(jīng)不在。她對鄭綿綿道:“十九,咱們先不玩了吧。回屋去吧。”
被晴哥這樣一打岔,鄭綿綿哪還有玩的心思,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小跑著回了萬姨娘的屋子。
鄭令意剛推開自家房門,便被蔣姨娘一把攏進(jìn)房里。
娘親懷中的馨香,讓鄭令意周身一松,只聽蔣姨娘道:“好孩子,剛才說的真好!”
巧羅也在一旁,揪著帕子滿臉后怕的說:“方才婢女送碗碟回外廚房,聽說十爺這次鬧得狠了!惹了國公爺大怒!連帶著也瞧夫人不順眼。中秋之夜,國公爺從來都是去安和居的。如今卻來找姨娘你,今夜國公爺若真留在這兒,明日還不知道有什么罪等著呢!”
鄭令意剛才還只是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沒細(xì)想到這一層。
現(xiàn)在見兩個大人如劫后余生般慶幸,才明白剛才那一瞬,堪稱驚險(x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