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深是被熱醒的。
睡覺的時候把空調(diào)開了,怎么還熱
他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一層被子。
純藍(lán)色的被子算不上多厚,但對于一個在空調(diào)下還要o睡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不能承受之熱。
他掀開被子,臉色很不好看。
眾所周知,賀神常年缺覺,所以起床氣很重,尤其是補(bǔ)覺未遂的情況下。
此刻他周身氣壓很低,想看看是哪個混小子擾了他睡眠。
賀深一眼就看到旁邊床上的“小蝦球”。
別怪他這樣想,實在是這可憐巴巴縮成一團(tuán)的家伙,像極了剝了皮的蝦球。
睡成這樣,是有多沒安全感。
這樣想著的賀深,起床氣瞬間散了大半。
叮鈴
午休結(jié)束的起床鈴響了。
不用賀深出聲,那小蝦球砰的“彈”開,頂著毛茸茸的短發(fā)坐了起來。
這下賀深看清了他的臉,小巧且精致的五官,帶著三分稚氣和七分茫然,瘦小得像個小姑娘。
“初中生”賀深認(rèn)出了他,這名字脫口而出。
喬韶睡得迷糊的腦子轉(zhuǎn)動了,他一抬頭就看到逆光而立的男生。
中午的陽光很勝,在寢室里肆意鋪灑,此刻卻被眼前這高個子給擋住了,細(xì)密的陽光像是在努力翻越一般,在他頭發(fā)肩膀上探頭探腦,織就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一個激靈,喬韶醒了
“你怎么會在這”賀深又問了一句。
喬韶抓住的卻是前一句話:“你說誰是初中生”別以為他沒聽到,他聽得清清楚楚,樓驍叫他初中生。
賀深低頭看看這盤腿坐床上、氣勢猶如炸毛貓的小孩
他沒說什么,只是伸出手,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按了按。
話不用多,動作代表一切不是初中生的話,怎么會這么矮
喬韶:“”
賀深被他這表情給逗得嘴角微揚(yáng)。
喬韶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他一把打開賀深的胳膊,跳下床和他對峙:“我是東高的。”還比你大一歲呢弟弟當(dāng)然這涉及一點麻煩,喬韶忍住了沒提。
賀深慢悠悠問:“高幾”
喬韶:“高一”
賀深心里有數(shù),嘴上還道:“沒見過,騙人。”
喬韶脫口而出:“我是轉(zhuǎn)校生,今天剛來這個學(xué)校。”說完他反應(yīng)過來了,屁啊,高一十七個班,樓驍每個人都記得嗎
賀深當(dāng)然不會全部記得,但喬韶這么有辨識度的同學(xué),他哪怕只有一面之緣也忘不了。
“真是高一的”賀深故意用不信的語氣問,“幾班的”
喬韶受不了他這質(zhì)疑語氣,就要把一班給喊出來坐實自己高中生的身份。
最后關(guān)頭他穩(wěn)住了,這家伙明顯在套他話,他才不要交老底
哪個班的位置離著國際班最遠(yuǎn)來著
喬韶道:“六班。”
賀深又問:“叫什么”
傻子才告訴你
喬韶道:“要上課了,拜拜。”
說完他穿好鞋子,一溜煙出了宿舍。
跑到一樓時,喬韶遇到了交完查寢記錄的陳訴。
陳訴看他氣喘吁吁的,問道:“怎么了”
喬韶思忖一下:“我可能得罪了校霸。”
放往常他沒什么好怕了,別說是一個校霸了,成千上百個校霸,韶哥也不在怕的。
但現(xiàn)在,他來東高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的,第一天就惹了事,他怕自己老爸趁機(jī)找借口把他擄回家。
陳訴哪知道他心里這些彎彎繞繞,他詫異問:“樓驍回寢室了”
“是啊”喬韶想想那畫面就愁得慌,“我一回去他就睡那兒了。”
陳訴挺納悶的:“他從來不回寢室睡覺的。”
他倒是想到了516的半個舍友賀深,但他打死也想不到喬韶會分不清賀深和樓驍。
畢竟這倆是同桌,誰能想得到同桌一上午的兩個人,因為某人的睡姿,連對方的臉都沒見到過。
喬韶道:“反正他今天回去午休了。”
陳訴道:“樓驍雖然很兇,但只要別惹他,他也不會胡來。”
喬韶幽幽道:“我差點把他悶死,算不算惹到他。”
陳訴嚇一跳:“你做什么了”
喬韶道:“就把他的空調(diào)給關(guān)了。”哦,順便給他蓋了一層棉被。
陳訴緩過勁,笑道:“沒事的,他應(yīng)該也沒這么小氣,嗯,你別擔(dān)心,他很少回宿舍的,以后見到他的機(jī)會不多,盡量躲開就行。”
喬韶想到自己謊報班級,還沒透漏姓名,應(yīng)該沒問題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他要留在東高,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下午的時候,他的學(xué)渣同桌直接翹課了。
喬韶眼不見心徜徉,聽課聽得更認(rèn)真。
課間的時候,前桌的宋一栩看著喬韶空了一半的桌子,嘆氣道:“真羨慕深哥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自由如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