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尋醒來時,被熟悉的草藥味包圍,頭突突作痛。
“醒醒。”低沉的聲音由遠及近。
下頜傳來冰涼,華尋仰面,努力地辨認模糊的身影。
“咳,咳”
柔軟的溫暖包裹著他,華尋睜開眼睛。
意外地沒有看到任何人。
但是,他感覺到一面溫?zé)岣皆诹怂氖直成稀?
熟悉的感覺襲來。
全身的血液往心臟沖去。
華尋雖然看不見任何人,但是卻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的手從他的手背移開。
轉(zhuǎn)而覆上了他的額頭。
手緩緩地向下滑,貪婪地摩挲這他的鼻尖,嘴唇,下巴。
打了幾個旋。
那人的另一只手環(huán)住了華尋的腰。
床褥一動。布料的摩擦聲細微地梭動著。
華尋被帶入懷中。
“瘦了。”好像是淬了冰的溫水一般,耳邊吹過沁涼的水氣。
腰間的手動了動。
“師傅……”
華尋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東西夾住,一字一句都非常艱難。
那人的手頓住。
卻也只是頓住了一會兒,唇間摩挲的力道重了幾分。
“你為什么要到外境來”
“來找你。”
“為何要找我”
“帶你回去。”
聲響戛然而止,沉默長到讓人覺得師傅好像已然不在這個房間里。
直覺告訴華尋那人還在房間里。
“師傅,我為什么看不見你”
“我們修為相差太大。”
意料之外,那人低沉的回答緊跟其后,并未給空白留任何空隙。
華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就像彈木晶石能上癮一般,他的嘴癢癢的,想多喊幾遍師傅。
這兩個音節(jié)清清脆脆,讀出來舌尖好像盛了水一般。
“師傅。”
華尋沒忍住。
“嗯。”
“師傅。”
“嗯。”
“師傅。”
“嗯”
“師…”
熟悉的溫?zé)嵛孀×怂淖欤行┢炔患按?
某個地方好像被填滿,不再空空如也。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況且在華尋小崽子快樂的時候,某位仁兄在門派中可謂是低氣壓十足。
“草!”
華尋萬萬沒想到不離師兄能找到師傅這兒。
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巨大的火球以驚人的速度向場地飛躍,方向直指師傅的站處。
雖然他看不到師傅,但是他覺得師傅就站在那里,心里立馬一緊。
火球在氣流的擠壓下變成尖銳的箭狀,發(fā)出刺耳的鳴叫聲。
要出人命啊這是。
甚至沒有思考,他在心中默念咒法,強大的風(fēng)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形成巨大的網(wǎng)。
一瞬之間火形的箭被擠壓成零碎的火星,最后化為元素在空氣中流失殆盡。
就像被人刺了一刀子,不離師兄的面容剎時冷下來,推開身旁的小廝往華尋的方向望去。
雖然遙遠,華尋顯然也感受到了師兄的注視,立馬埋下頭。
師兄對不住了!
一聲低不可聞的嘆聲在耳旁響起。
草藥味包裹住華尋,華尋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下一秒,他便憑空消失于場地,悄無聲息的,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
不離師兄閃到風(fēng)流消失的地方,眼睛里冰涼地幾乎能結(jié)冰,冷漠與狂躁結(jié)合。
眾人被嚇得躲向兩邊。誰也不敢去點燃這個炮仗。
但當(dāng)不離師兄四處張望一無所獲的時候,空氣中才是真正的冰渣子氣十足。
他眼中充滿不可置信和失望。
“啪。”
場地的石頭被炸碎,燙人的火光燃燒不盡。
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