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神情,難不成是在遺憾未能將我除去以解心頭之恨”
赫連淳鋒聞言才發(fā)覺華白蘇已經(jīng)回身,正挑眉望向自己。
“華公子多慮了,我不過是在遺憾被布料遮擋住的風光。”赫連淳鋒頗具深意的目光在華白蘇身上掃過,并未停留太久,很快側頭將一旁的油燈點上,原本昏暗的帳子霎時變得明亮起來,“替我解毒之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這毒我早答應了要替你解,自然不會再提什么條件,只不過我初涉蒼川國,對此處的毒物藥草頗感興趣,還望二殿下能行個方便,讓我多留幾日。”
“好。”赫連淳鋒一時找不出托詞趕對方離開,又或者說他心中本就不舍這么快分別,如今不過給自己找了個順理成章的借口,便立刻順勢應下。
華白蘇笑了笑,從赫連淳鋒還給他的包袱中隨手翻出一粒藥丸,赫連淳鋒接過后并未多問,直接仰頭服下,那全然信任的舉動倒令華白蘇心中隱隱升起幾分愧意。
赫連淳鋒體內毒素早已解清,他也不可能再給對方下其他毒,此時給出的不過是普通活血化瘀的藥丸,對身體無害,但多吃自然也無益處。
見華白蘇已經(jīng)將自己收拾妥當,赫連淳鋒便命人將飯菜送入帳中,華白蘇獨自行走江湖多年,也懶得與赫連淳鋒講什么禮數(shù)規(guī)矩,見對方無意阻止,便率先拿起碗筷進食。
可過去許久也不見赫連淳鋒動筷,他只是在一旁坐著,落在華白蘇身上的視線顯得格外專注,又過了一會兒,華白蘇終于沒忍住擱下碗:“我說二殿下,您要真不想讓我用飯,大可不必將飯菜送進來。”
“抱歉。”赫連淳鋒聞言像是才回過神,拿起筷子。
華白蘇原本就沒什么胃口,被這一耽擱也未再急著用飯,反倒打量起赫連淳鋒來,半晌,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長得......像殿下的哪位故人嗎”
赫連淳鋒看他的眼神太過專注也太過復雜,華白蘇實在想不出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可能。
聽到華白蘇的問題,赫連淳鋒執(zhí)筷的手明顯頓了頓,但又很快恢復如常:“我并未將你當作他人。”
“那你――”
“砰”的一聲,瓷碗撞擊木桌的聲音打斷了華白蘇未說完的話,赫連淳鋒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起身道:“我還有事,你用完飯早些休息吧。”
華白蘇略微驚訝地抬了抬眉,直到赫連淳鋒離開,他才重新拿起碗筷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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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赫連淳鋒幾乎是倉皇逃離了營帳,其實不用華白蘇提醒,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天的所作所為有多怪異,但他實在無法將情緒隱藏得更好,任誰剛經(jīng)歷了死而復生這樣匪夷所思之事,都不可能做到立刻接受并且適應。
失而復得的愛人就站在他面前,別說是要延續(xù)當初該有的恨意,如今就是想將對方當作普通人看待,對他來說都十分困難。
偏偏華白蘇素來聰慧過人,自己的這些轉變又怎么可能逃過他的眼,赫連淳鋒看著帳中那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嘆出口氣,現(xiàn)在他是真不知該如何做才能不引起對方懷疑,逃避反倒成了唯一的辦法。
但對華白蘇說有事要忙也非完全是逃脫的借口,既然老天給他這個機會回到兩年前,除了與華白蘇之間的情感,他還有許多事要去做。
按照赫連淳鋒的吩咐,胡鴻風早已經(jīng)等在主帳之中,見到他立刻上前行禮,他示意對方坐到一旁,沉聲問道:“查得怎樣了”
“回二殿下,照著您的吩咐,末將命人搜查了梁將軍等人的營帳,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之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