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樂對侄子的本事有了新的認識,他掂量著這大黑熊少說也有三四百斤,光是這身熊肉就能賣不少銀子。
畢竟熊肉可是稀罕物,即便在汜原縣,那些有錢老爺們,一年也難得吃到一回。
所以,若是有黑熊肉的消息傳出去,他們也會樂意花錢嘗個新鮮,更別說這身完整的熊皮和熊掌了。
他捋著胡須問道:“鐘鈺啊,這只黑熊你打算怎么賣啊”
祁鐘鈺道:“二叔,我這個人怕麻煩,不喜引起太大的關注,所以不想將這黑熊拆分了,在集市里四處叫賣,讓人瞧了熱鬧。還望二叔能幫我個忙,牽線搭橋,將這黑熊賣給汜原縣某個富商員外,亦或者是官家子弟,一次性將其處置了,也好了卻我一樁心事。”
祁長樂也知道侄子是個內向寡言的人,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當初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讓侄子對他敞開心扉,更是承諾每個月到他家里吃頓便飯,交流感情,與最初相識的幾個月相比,已經是了不起的進步了。
他真心為侄子打算,沉吟片刻后說道:“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建議你將這黑熊帶去汜原縣交給你二哥處置,他掌管著祁家對外的生意,往來的都是汜原縣的富商名流,有他出面做這筆生意,想必很快就能將這大黑熊賣出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了祁家這個靠山,也不會有人敢拖欠你的銀子。”
“你看,這樣如何”
祁鐘鈺原本也有這個打算,若是能有祁家老二祁安業(yè)幫忙就更好了,所以自然應了下來,道:“二叔這法子極好,有二哥出面幫忙,倒省了我不少事呢。”
祁長樂笑瞇瞇的看著他,他心里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跟侄子和睦相處,就算感情不比他跟哥哥這對親兄弟深厚,也不該淡薄了親緣關系才對,要知道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侄子是個有本事的,性子也極好,自己的兒子與侄子相交不但不會吃虧,還會受益頗多。
他點點頭,道:“那好,我后院里還停著一輛馬車,車廂倒是勉強能裝下這黑熊,你這就去將馬車趕過來吧,早些將黑熊帶去縣城里賣了,免得放太久,熊肉都不新鮮了。”
祁鐘鈺也知道黑熊尸體不耐放,這個異世界沒有冰箱儲存,雖然已經到了九月,南方的天氣卻依舊很炎熱,這幾天又沒有下雨降溫,熊肉放不了多久就會腐壞變質,到時候即便賣出去還會吃出毛病來,引來更多的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祁鐘鈺謝過二叔后,當即轉身去后院驅使馬車到院門口,輕而易舉將黑熊舉起來放到了車廂內。
車廂不大,黑熊卻不小,所以只勉強放個黑熊,就沒了坐人的地方。
她還記得陸冬芙也要隨她去縣城,便讓陸冬芙坐在車架旁,她告別二叔等人后,就坐在陸冬芙身邊,趕著馬車朝縣城里走去。
陸冬芙的身體左右顛簸著,害怕從車上掉下去,緊抓著車架不放,祁鐘鈺見狀,道:“你湊過來些,抱著我的腰。”
陸冬芙臉紅了,四處望了望,這里是前往汜原縣的大道上,偶爾還有行人,她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與相公太過親近。
可這馬車實在顛簸的厲害,她遲疑著蹭到祁鐘鈺身邊,伸出手抱著對方的胳膊,聲音輕柔道:“這樣便好,相公坐的很穩(wěn),扶著很方便。”
祁鐘鈺挑眉,意識到娘子在外人面前就會很容易害羞,所以也不勉強她,只是放慢了趕車的速度,馬車花了一刻鐘左右進入了汜原縣城門。
祁鐘鈺以前隨二叔去過祁家老二祁安業(yè)的宅邸,這一次便熟門熟路的驅車往那里走去。
祁安業(yè)的宅邸靠近府衙,是縣城里寸進寸土的富人區(qū),乃是當年祁長貴做生意的時候置辦下的產業(yè),在他離開汜原縣去嶺南道后,這宅子就由祁長樂繼承了,當年祁長樂還是官學里的夫子,住在這邊也方便。
直到他年紀大了,回鄉(xiāng)養(yǎng)老,這宅子交給了打理祁家生意的二兒子祁安業(yè)。
在祁鐘鈺去年回來后,祁長樂就想將這價值千金的宅邸歸還給祁鐘鈺,可祁鐘鈺果斷拒絕了,如今依舊是祁安業(yè)一家子住在這兒。
因為臨近縣衙,也沒有人敢在這邊喧嘩,除了住在這一片的住戶外,其余閑雜人等很少往這邊走,所以路上往來的行人不多,偶爾有經過的,衣著服飾也比尋常百姓富貴華麗許多。
她將馬車停在了祁宅院門外,跳下馬車見到了看門的下人,對方也認識她,上前殷勤的道:“三爺來了,快請里面坐。”
祁鐘鈺在整個祁家第二代中,按照年齡劃分,排行第三,可她失蹤二十多年,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所以,原本的三爺是指祁家老三祁安昊,可在祁鐘鈺回來之后,祁長貴就給晚輩重新排了號,祁鐘鈺成了三爺,而祁安昊則成為家里的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