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鐘鈺挑眉,抓著她柔軟纖細的右手撫弄,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去縣城做什么”
陸冬芙偏過頭看她,說:“我想多買些布匹回來繡花,我的繡活已經(jīng)磨煉精純,等我花點時間繡個大件的繡品,說不得能賣個幾兩銀子。”
這是她計算了郝州城和汜原縣的物價后,得出了結(jié)論,若是拿去更為繁榮的郝州城賣,一件中上等品質(zhì)的繡活,少說可以賣十幾兩銀子,但是在汜原縣的話,就要打個折扣了。
祁鐘鈺揉著她的拇指和食指,那里摸上去的確比其他地方粗糙,帶著一層厚厚的繭子,想來繡花也并沒那么簡單。
她應(yīng)了聲,倒是很理解對方的想法,畢竟這姑娘可說過要養(yǎng)家糊口的,她倒不是在意對方賺的那點銀子,畢竟她當個尋常獵戶都能養(yǎng)活一個小姑娘。
只不過人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免得太閑了胡思亂想,這繡活既然是對方拿手的技藝,又能賺點銀子養(yǎng)家,倒也不失為一個打發(fā)時間的好選擇。
她說:“那好,明日一早吃過飯后,你就跟我一起去縣城。”
她垂下眼,感覺到疲憊涌上來,昨晚上她一.夜沒睡,在努力尋找黑熊的蹤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卻是個懷了孕的母黑熊,她向來不對懷孕的動物出手,便放過了這只黑熊,往山里更深處尋找。
走了很遠的距離總算找到了一只成年黑熊,且是個公的,她便用暗器對準黑熊的右眼,將這只黑熊弄死后,扛著它又從深山里出來。
也虧得她是在夜晚時分回來的,不然扛著這只黑熊,被村里人看見了又要說閑話。
她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覺得無聊而又麻煩,加上身體特殊,不想太過與人親近,免得露出馬腳來暴露身份。
她打了個哈欠想到,等院子修好之后,就搬去山里住著好了,那里很少有外人上去,平日里很是安靜。
至于陸冬芙,幾日接觸下來,她很清楚對方是個單純勤勞的小姑娘,想來就算被她知道真實性別,對方也不會散布出去,只不過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女子,估計就要迎來一場大爆發(fā)。
她不愿意多想將來沒影子的事情,眨了眨困倦的眼睛,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陸冬芙聽到他打哈欠的聲音,知道他這兩日也是累極了,便道:“相公辛苦勞累兩日,還是早些歇著吧,等明日上午時分,我再喊相公起床去縣城。”
祁鐘鈺迷糊的應(yīng)了聲,閉上眼睛似是立刻就睡著了。
陸冬芙原本不太困的,只是聽著耳邊平穩(wěn)的呼吸聲,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她轉(zhuǎn)身湊到對方身邊,像前天晚上一樣蹭著對方冰涼的身體,鼻端涌動著清冷好聞的味道,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待她熟睡后,祁鐘鈺睜開眼睛,攏了攏身上的衣物,徹底陷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陸冬芙靜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去隔壁屋里的內(nèi)室洗漱,隨意的綰好發(fā)髻后,去廚房準備早食。
想著相公可能會再多睡會兒,她便打算生火煮粥,再配上幾道小菜即可。
可她飯菜還未做好,祁鐘鈺就醒來換好了衣服,洗漱過后去廚房看著小姑娘跟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在廚房里忙碌著。
她走上前,挽起袖子說:“要我?guī)兔帷?
陸冬芙愣了下,想起昨日村長二叔對祁鐘鈺的擔憂,心知對方于廚藝上完全是個外行,頂多會燒烤獵物而已,便抿唇笑道:“不必,廚房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即可,你不用操心。”
祁鐘鈺對做菜一竅不通,最好的手藝也就勉強做個蛋炒飯,還經(jīng)常斟酌不好鹽度,要么味道淡了要么味道重了,即便是不挑食的自己都不喜歡吃,干脆就不在這兒添亂了。
她的目光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待看到墻角處堆放的柴禾后,道:“那以后做飯的事情就有勞娘子了,我去將這些柴劈了,在山里的院子蓋好之前,咱們還得在這院子多住些時日,多劈點柴你之后做飯可以直接拿來用。”
陸冬芙很滿意對方的體貼,要知道在大齊國,奉行君子遠庖廚,即便是村長那樣疼媳婦兒的男子,也不會管廚房的事務(wù),而祁鐘鈺有這份心意,且愿意幫忙劈柴,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陸冬芙看她輕巧的抱著一大堆柴禾去廚房外面,拿了砍刀開始劈柴。
剛想說飯菜一會兒就好了,就見祁鐘鈺只輕輕的用力,就像是微風吹拂過,那柴火就從中間短成了兩截。
要不是陸冬芙昨日親自劈了些柴,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將柴禾劈開,都要以為這柴禾是棉花做的了。
她被自家相公的神力,再次刷新了認知,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去繼續(xù)做飯。
等飯菜做好后,祁鐘鈺也將廚房的柴禾都劈完了,按理說只住幾天用不了這么多柴禾,可祁鐘鈺既然有空,這院子之后也會送還給村長二叔,那就順手劈了當做給二叔省事好了。
她們一起吃過早飯后,祁鐘鈺就背起體型巨大的黑熊,和陸冬芙一起敲響了隔壁村長二叔家的院門。
是前日過去喊陸冬芙過去吃飯的小男孩兒開的門,他蹦蹦跳跳的原本要跟表叔表嬸打招呼,卻被祁鐘鈺身上扛著的黑熊嚇的大哭起來。
他哇的一聲坐在地上哭,鬧得整個院子都聽到他的動靜。
祁鐘鈺最怕看到人哭,尤其是女子和小孩哭,讓她頭疼不已。
她走上前想道歉,卻將小孩兒嚇的哭的更大聲了,好在一個比這孩子年紀稍大的男孩兒朝這邊跑來,手里還拿著一只蘸著墨水的毛筆,臉上滿是擔憂和不安,乃是祁家老大祁安寧的大兒子,也是祁家第三代的大孫子,名叫祁行知。
他之前在書房練字,聽弟弟哭的厲害,連筆都顧不上放下,頓時六神無主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