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村長還是打虎煞星的二叔,煞星雖然可怕,卻對村長言聽計從,想來就算這門婚事成不了,村長也能約束住煞星不對她動手。
她心里松了一口氣,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望著村長夫人,說:“理應如此,夫人請進。”
村民見看不了熱鬧,忍不住不滿的哎了幾聲,可村長銳利的目光一掃,他們就屁話都不敢放了。
張氏樂不可支,朝看笑話的村民翻了個白眼,熱情邀請村長夫人進院子到屋里去詳談。
陸冬芙見狀,垂下眼將院門敞開,村長夫人錯身進院子子時,還打量她一眼,笑道:“真是個標志的姑娘,陸家媳婦將閨女教導的很好。”
張氏被村長夫人夸贊,高興地合不攏嘴,忙領著村長夫人進堂屋坐下。
村長也被兒子和祁鐘鈺攙扶著,跟在她們身后進了門,他沒進去堂屋,就站在院子里,示意祁鐘鈺去將門外的大老虎搬進來,他自己則好奇的盯著陸家二姑娘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什么奇觀一樣。
陸冬芙很是心虛,因為這門婚事說起來是她以不正當手段謀取來的。
待祁鐘鈺將老虎搬進院子后,她隨手將院門關上,也擋住了好事村民探尋的視線。
她恭敬的屈身行禮,去廚房準備招待客人的茶水。
在她燒開水時,張氏突然走進來說:“去你三叔家,將你爹和弟弟都叫回來,順便問你三叔借點茶葉酒水。”
她吩咐完后,就步履匆匆的折返回堂屋。
陸冬芙三叔家離這兒并不遠,她將柴火抽出幾根來,以小火燒著鍋里的熱水。
還未走到院門口,陸北和陸成材就聽到消息趕回來了,他倒是難得周到了一回,手上提著一盒點心和兩壺酒,見到陸冬芙后,直接將東西丟給她,就快步去堂屋招待村長這位貴客。
倒是陸成材,驚訝的看著院子里的大老虎,喃喃道:“居然是真的啊,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看到真的老虎呢。”
他到底是個十歲的孩子,看到老虎就走不動道,也不敢靠的太近,眼巴巴的看著大老虎繞圈子。
陸冬芙不想看到他,轉身去廚房添了柴火,將點心盒拆開,在盤子里擺放整齊。
又從柜子里拿出了茶葉,這茶葉是她前不久去縣城藥店時,順手買來的花茶,并不值什么錢,招待村長這樣的貴客也稍顯寒酸,不過家里目前只拿的出這樣的東西,以她對村長的了解,想來對方也不會介意。
她心里茫然不安,手上動作倒是利索,沒一會兒功夫,就端著茶水點心,送去了堂屋。
陸家家底在岳河村只能算一般,所以堂屋內面積不大,只擺放了一張可供吃飯的圓桌,和幾張圓凳子,此刻村長和村長夫人坐在圓桌左邊,身后站著祁鐘鈺和村長兒子,右邊坐著張氏和陸北。
陸北是個扶不上墻的性子,見到村長后就一直畏畏縮縮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張氏嘴皮子利索,在最初的懼怕過后,就喜滋滋的跟村長夫人聊起天來。
不知道村長夫人與張氏說了什么,陸冬芙放下茶水點心后,就聽張氏歡天喜地的說:“那可真是太好了,若是有村長出面跟劉地主商量,想必對方也會明白咱家的難處,不會與我們?yōu)殡y,這門婚事也就能成了。”
村長夫人溫和的端起茶水,沖陸冬芙笑了笑后,說:“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就先把我侄子祁鐘鈺,跟你家閨女陸二丫的婚事定下吧,你也知道我那侄子如今已經二十五六的年紀,村子里像他這般年紀的男子,早就成婚生子,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他的身體其實相當健康,只不過年輕的時候遇到庸醫(yī),瞎說他身體有那樣的毛病,我家侄子也是個耿直的性子,居然就這么信以為真,直到我家夫君去州府請了名醫(yī)來給我侄子診斷,才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但沒有那方面的隱疾,還比一般人還要康健,這一點,你從院子里的死老虎上就能看出來。”
張氏訕訕,原本以為是村長夫人給自家侄子說好話,可對方說到老虎,她立刻就信了。
村長夫人嘆息一聲,道:“可惜,那壞消息就像是長了腿一般,我們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傳的村里人盡皆知了,哎,可憐我家侄子……也徹底心灰意冷了。”
“好在,他運氣好遇上了你家姑娘,動了成親的念頭,他父母早逝,孤身在外游歷了二十多年,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心疼他,就想讓他盡快成親,身邊好有個知暖知熱的貼心人照顧著,這樣,我家夫君也算圓了最大的遺憾了。”
這話說的十分動聽,雖然本質上是在催婚,卻比李嬤嬤當初不客氣的說辭好聽百倍。
張氏點點頭,也跟著感慨一聲,上道的詢問說:“這是當然,不知夫人想將婚期定在何時我家這邊都能積極配合。”
村長夫人沉吟片刻,目光在祁鐘鈺和陸冬芙身上轉了一圈,笑著到:“趕早不趕晚,正好月底有個好日子,若你不介意的話,就定在五天后吧。”
“這……”張氏瞪大眼睛,她知道對方很著急,只是沒想到會這么著急!
五天舉辦一次婚禮,估計陸家要忙的人仰馬翻了。
村長夫人皺眉,柔聲說:“怎么,很為難嗎”
張氏頭搖的像撥浪鼓,忙說:“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那婚期就定在五天后。”
村長夫人滿意的微笑,道:“至于婚禮的具體細節(jié),我之后會派兒媳婦過來跟你商議,如今婚事成了,咱們兩家就成了兒女親家了,你也不必跟我如此客氣。”
張氏激動的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跟村長夫人結成親家,說出去可比劉地主的親家好聽多了。
她們就這么簡單地敲定了陸冬芙的終生大事,陸冬芙愣在原地,遲鈍的意識到:成了,她做到了,她不用嫁給劉地主做妾了,她很快就能離開這個自私自利的家了。
祁鐘鈺,她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連村長夫人跟張氏之后說了什么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