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死,明明我是清白無辜的,但是我不能跟劉地主硬碰硬,就想找個厲害可靠的人提前嫁了,我回村不久,認識的人不多,就……就不小心挑中了你。”
“你是村長的侄子,又是個很有本事的獵戶,兇名在外,劉地主也不敢得罪你,若是我嫁給你,劉地主就再也不會逼迫我為妾了。”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祁鐘鈺聞言哂笑,說:“你倒是老實,也的確奸猾。”
陸冬芙心里咯噔一聲,還以為對方反感自己的手段,忙從床鋪上起身跪在祁鐘鈺面前,淚眼婆娑的說:“求你了,我雖然抱著不純的目的算計于你,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與你成親,求你娶了我吧,我什么都會做。”
“我曾經在薛員外府做了十年的丫鬟,跟著郝州城很有名氣的繡娘學過刺繡,也跟著老大夫學過幾年藥膳,而且不光是藥膳,其他膳食我也會做,一點不比那些百年老店的掌廚手藝差。”
“我沒跟過府里的老爺少爺,至今身子都是清白干凈的,不像村子里的傳言所說是被賣去了煙花之地,我……”
她能拿得出的籌碼都已經擺在了明面上,若是祁鐘鈺還是不答應娶她,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絕望的低下頭,喃喃自語說:“我不想嫁給劉地主做妾,我不想死。”
祁鐘鈺心神一震,曾經她也說過一樣的話,然后有兩個人,在她危難之際,先后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多虧了他們,她才能幸存至今。
她忍不住長嘆一聲,說:“我并未說過不會娶你為妻,你先起來吧,地上涼。”
陸冬芙驚喜的抬頭望著他,說:“此話當真,你真的愿意娶我過門”
祁鐘鈺伸出手將這小姑娘從地上拽起來,讓她坐在自己對面的凳子上,道:“要我娶你也可以,不過我那方面不行,你若是嫁給我,就只能一輩子守活寡,而且再也無法擁有流淌自己血脈的子嗣。”
陸冬芙點頭,隨后又搖頭,語氣堅定地說:“我絕對不會后悔!”
祁鐘鈺嗤笑一聲,道:“話別說的太滿,我丑話說在前頭,若是將來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亦或者是背著我偷人,那我就剁了你跟你的奸夫,扔到山里去喂野狼,我說到做到。”
“即便這樣,你也要嫁給我嗎”
陸冬芙嚇的發(fā)抖,吞咽口水說:“我嫁。”
祁鐘鈺撐著下巴笑了起來,陸冬芙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看,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其實長得很好看。
相貌如同他給人的氣質一樣,帶著幾分陰柔,甚至是女氣,平時沉默不說話時,就顯得陰沉郁郁,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張陰柔的面容,就變得明媚耀眼起來。
她羞紅了臉頰,心怦怦直跳,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只聽到對方的聲音響起,道:“那你回家去等著,明天我就帶上聘禮上你家門提親。”
仔細一聽,他的聲音也頗有幾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可陸冬芙并未放在心上,只不斷回想著他方才所說的話。
她心中歡喜又不安的回了家,到家后才發(fā)現(xiàn),張氏和陸北居然還未回來,她還以為自己跟祁鐘鈺待了幾個時辰,可實際上,不過一刻鐘的功夫。
居然這么快就解決了糾結她許久的難題,她心里越發(fā)感激和敬佩祁鐘鈺。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還以為會睜著眼熬到天明。
可興許是解決了她為難許久的煩心事,所以她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來。
張氏和陸北昨晚上喝醉了酒,這時間還未起床,所以陸冬芙也難得的睡了個安穩(wěn)覺。
她咬著嘴唇,時刻期盼著那個不修邊幅的人,出現(xiàn)在她家房門外,帶著聘禮來跟張氏提親。
可她等啊等……
從早上等到了下午,都快到做晚飯的時間了,對方依舊沒來。
她的心情也從期待,變成了不安,最后成了苦澀。
張氏看出她惶惶不安,一天里罵了她好幾次,她充耳不聞,炒菜的時候差點被熱油燙傷,她這才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鍋里冒泡的熱油,眼淚不自覺的涌了出來,她強忍著才沒有崩潰。
然而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喧嘩吵鬧聲,張氏是個愛湊熱鬧的,立刻打開院門,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就看到有人肩上扛著一只成年大老虎,不緊不慢、步履從容的朝她走來。
張氏目瞪口呆,耳邊是村民驚呼和怪叫的聲音,說:“祁鐘鈺又徒手打了只老虎!”
“你看,我上次說的沒錯吧,他真的力大無窮,能一只手提起幾百斤的重物。”
“這下我是信了,天下間竟然真的有這等偉力的英雄存在!”
聲音亂糟糟的嘈雜不已,張氏突然有些害怕,忍不住退后幾步,生怕攔了這位打虎煞星的路。
可對方卻突然在她面前停下了,他單手輕輕松松的將肩膀上的老虎放在地上,目光望著敞開的院門,話卻是對她說的,道:“陸夫人,這老虎你收下吧,算是我迎娶你家閨女為妻的聘禮。”
張氏嘴巴大張,傻呆呆的愣在原地,還在問,“哪個閨女”
她生了三個閨女,老大和老三都已經嫁人了,老二也即將嫁給劉地主做妾,哪里還有未出嫁的閨女該不會……
張氏下意識回過頭,就看見原本該在廚房煮飯的二女兒,此刻正紅著眼站在院門口,眼睛巴巴的望著門外的男人,臉上的熱切一覽無余。
張氏心里如同烈火在燒,她僵硬的轉過頭,不死心的想要開口詢問時,就見這煞星肯定的點點頭,說,“我要迎娶的,正是你家二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