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著莊澤:“我還等著你來磨我?guī)滋追孔幽兀趺茨苋ズ鷣?”
莊澤的臉一紅,扭頭就要走。
程青放一把就拽住了他,把他按在了樹干上,威脅著問:“你倒是說話算話啊,怎么磨?用什么磨?”
這話一聽就帶著色情的味道,莊澤又羞又惱:“那都是我忽悠他的,他還真信了,誰讓他趾高氣揚地來炫耀他的車子……”
程青放的心一熱。
果然還是吃醋了。
他壓了上去,貼在了莊澤的耳邊,低低地叫了一聲,“小澤……”
“你干什么,”莊澤嚇了一跳,“這是在外面呢,小心被別人看見了。”
“別動。”
路燈昏黃的燈光透過樹葉,柔和地灑在了莊澤的身上,兩個人的身影被拉成了長長的一條,不分彼此。
這一瞬間,程青放的心里仿佛被什么漲滿了似的,有什么東西在漸漸破土而出。他的指腹在莊澤的臉龐上輕輕摩挲,語聲溫柔:“不用你磨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可能是夜色太美,也可能是情話太甜,這個晚上兩人間的氣氛出奇得好。
莊澤沒有再毒舌,和程青放一起在東圃江邊的步行道上來回走了兩圈,從背影看,和江邊上漫步的情侶們看起來沒什么兩樣。
最后莊澤還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邱林到底怎么了,他有點擔心,程青放做事這么狠,真把人送進警察局那可就太對不起邱林了。
程青放哂然一笑,“騙你的,被我嚇走了。”
同居生活很是按部就班,莊澤沒時間折騰和程青放的關(guān)系了,默認了這樣的狀態(tài),轉(zhuǎn)而把重心放到了項目的各項前期籌備中,而程青放依然北辰、際海兩頭跑,一個星期內(nèi)總有那么兩三天不在公寓。
一眨眼,就要過年了。
程青放在年二十六的時候就回了北辰市,臨行前狠狠地和他胡鬧了一回,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莊澤倒是松了一口氣,過年是他在家最心煩的時候,如果程青放還在他身邊的話,他實在沒心情應(yīng)付,到時候程大爺心里一個不痛快,兩人又要大吵一架。
安覓科技年二十八放假,莊澤第二天回到了東海花園。家里已經(jīng)貼了春聯(lián)和春福,看起來很有年味了,家里也收拾得煥然一新。
趙云梅一見兒子回來了,忙不迭地就把備好的零食、水果端出來:“小澤啊,你真是瘦了,一個人在外面就是沒法照顧自己,媽看著真心疼,要不明年咱們讓你爸換套房子,搬到公司旁邊去,媽也好照顧你……”
“不用。”莊澤迅速地拒絕了。
趙云梅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有點勉強了起來:“怎么,就這么不喜歡和我一起住啊?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媽不會打擾你的。”
“沒有,”莊澤趕緊否認,“我的作息和你不一樣,有時候和國外聯(lián)系都要半夜了,會打擾到你。”
趙云梅稍稍開心了一點:“沒事,知道你們年輕人就晚上新鮮,不過你要注意身體,熬夜一定不能變成習慣。”
“我知道的,我會照顧好自己,”莊澤輕聲道,“媽,你也多去外面走走,別成天悶在家里。”
“我哪有什么地方走,我這輩子就只有你和你……”趙云梅的聲音頓了一下。
莊澤裝著沒聽見,靠在沙發(fā)上扯開了話題:“今年過年回老家嗎?”
趙云梅遲疑了一下:“你不喜歡回老家要么今年就不回去了,反正你外公外婆也不在了。”
莊澤松了一口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外公家的那幫親戚,一個個都是吸血鬼,成天在背后對他們說三道四的,借起錢來卻一個個都獅子大開口,趙云梅總是卻不過情面,被親戚朋友嘲諷的時候也只會躲起來一個人哭,這讓他每次回老家都成了一種煎熬。
“對了,”趙云梅想起了什么,興沖沖地到了房間里,拿出了一疊紅色的內(nèi)衣褲,“明年是你本命年了,我給你備好了辟邪的內(nèi)衣……”
莊澤看著那鮮艷的紅色,嘴角抽搐了一下:“媽,這都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我不用這些。”
趙云梅呆了片刻,眼圈紅了。
莊澤只好妥協(xié),趕緊接了過來:“好好好,我穿,你別哭了。”
“小澤……”趙云梅哽咽著問,“你是不是覺得媽特別沒用?沒法給你一個好的生活,讓你這么辛苦,還要被人看不起……”
莊澤暗暗叫苦。
母子倆一有什么紛爭,趙云梅就能扯到這上頭去。
“媽,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你別難過了,我錯了。我不是不想和你住,我是不想你求著我爸,等我這個項目投產(chǎn)了,我就會有一大筆收入,以后我給你買房子,我們倆住在一起,好不好?”
花了好半天時間,莊澤總算把趙云梅哄好了,自己的心情卻越發(fā)差了。
吃完晚飯,他正要找借口進臥室去呆著,門鈴聲響了起來,有人送了禮品進來,一共有滿滿三大箱,都是十分高檔的東西,鐵皮楓斗、冬蟲夏草、人參、名酒、奢侈品牌的圍巾、拎包……
“莊澤莊先生讓我們送來的,”安曼站在門口,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他想給你一個驚喜。”
趙云梅喜笑顏開,把禮品一件件地拿出來看,還一個勁兒地埋怨莊澤:“這么貴的東西,買這么多干什么?浪費錢。”
莊澤頗有幾分汗顏。
他只顧著忙公司的事情了,居然還是程青放細心,想到了這一層。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莊澤一看,是程青放的。
他進了房間,關(guān)上門,接通了電話。
“過年的禮物收到了沒有?”
程青放的聲音一如既往有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但是,在這一刻,莊澤從中聽出了一絲溫情,心里破天荒地柔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