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放收到了短信,眼皮跳了跳。
他還在曼林大酒店里,莊澤的行蹤一清二楚,知道莊澤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退的房,出去的時候精神還不錯,沒有發(fā)燒萎靡。
現(xiàn)在看來,不僅精神不錯,嘴皮子也還是很溜,半點沒有被昨晚這場意外影響,昨晚是他太過溫柔了。
“程哥,你躲在這里和哪個情兒聊天呢”
“來來來,看我哥過來露一手,要論玩骰子,你們幾個都得跪下喊程哥爸爸。”
……
今天攢局的蔣s寧過來拉他了。蔣s寧是城西老蔣家的幺子,和他沾親帶故的遠親,從小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頭一口一個“程哥程哥”地叫,程青放也就給他幾分薄面,一起玩過好幾回。
這回蔣s寧是特意從北辰市飛過來的,說是要正經八百地學他搞投資,讓他幫著出點主意,跟著來的還有幾個北辰市的狐朋狗友。
蔣s寧這話一出,幾個少爺公主們立刻會意,拿著骰子湊到了程青放的身旁,七嘴八舌地要和他賭一把。
各種香水味撲鼻而來,程青放皺了皺眉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散開。”
這聲音陰沉中透出了幾分不悅,圍上來的少爺公主們聽得心里一慌,立刻求助地看向蔣s寧。
“哥,你怎么了和他們玩玩嘛,要不然干坐著多無聊。”蔣s寧也納悶了,程青放向來很玩得開,生冷不忌,不過對最后一步很挑剔,這些年來能入得了眼的沒幾個,一個個都是千挑百選的。
這一回他牟足了勁要討好程青放,幾乎把際海市最出挑的少爺公主找來了,就算不能得到程青放的青睞,但陪他玩玩骰子總還是能勝任的,怎么就被嫌棄了
“青放這陣子修身養(yǎng)性了”
“程哥要得道成仙了,千萬要帶上我們哥幾個。”
……
旁邊的幾個朋友調侃了起來。
“滾,”程青放笑罵了一句,“我和一個小孩玩呢。”
“可以啊哥,”蔣s寧有些吃驚,“多大了不會沒成年吧”
程青放倒也不知道莊澤幾歲,不過大學剛畢業(yè)的話,算一下應該和他差了七八歲了。“二十一二吧,挺有意思的一小孩,特別會打太極拳。”
蔣s寧有點摸不清程青放的喜好了。
這會打太極拳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另有深意這好像不是程青放以前喜歡的菜啊。
“青放,那什么時候帶他出來見見我們哥幾個”
“是啊,讓我們瞧瞧。你程哥看上的人,那一定是個極品。”
狐朋狗友們在一旁七嘴八舌地湊起了熱鬧。
程青放懶得理他們了:“早著呢,你們都別瞎摻和,s寧,你真要學投資,過幾天和我秘書約,到我公司來,今天這一場記在我賬上。”
也不理蔣s寧在身后的挽留,他徑自站了起來,出門走了。
到了酒店門口,一看,已經七點多了,他掏出手機,微信頁面上還停留在剛才那個對話框上,他點開了莊澤的頭像,是一張古舊的白襯衫少年照片,照片不太清晰,但是那種青澀俊逸的少年感還是撲面而來。
今天早上,莊澤那明明驚慌失措?yún)s強自鎮(zhèn)定的表情在他眼前一掠而過。
手指在照片上撫摸了兩下,他露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笑容。
裝得還挺像的。
都到了這地步了,還要一副冷淡的試探模樣,這是要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可真是夠迂回的。
那就陪他玩一玩吧。
他點開對話框,回了一句:行啊,什么時候我們見個面,聊一聊下一任的事情。
莊澤沒有看到這條消息。
他頭痛欲裂、饑腸轆轆,餐桌上的菜都涼了,趙云梅還執(zhí)意要等莊祁安來,不讓他吃飯。
快八點了,趙云梅終于忍不住給莊祁安打了個電話,莊祁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晚上臨時有飯局忘記告訴你了,明天再說吧。”
掛了電話,趙云梅呆呆地坐了一會,這才強撐出一絲笑容,陪著莊澤吃了幾口,就說自己頭疼進房間去了。
莊澤也沒了胃口,匆匆吃完了飯,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就跑到臥室里去看趙云梅。
趙云梅坐在陽臺上無聲地掉眼淚,旁邊扔了一大堆的餐巾紙。
莊澤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在趙云梅身旁半跪了下來,低聲道:“媽,和他分了吧。”
趙云梅哭得傷心,哽咽著道:“怎么分我都陪了他這么多年了,分了我干什么去”
莊澤想了想:“你可以去旅游、美容、健身,你這么漂亮,還可以替我找個后爸,做什么都好,都比在這里等莊祁安強。”
“那我以后靠誰啊我都這把年紀了,又賺不了錢,我什么都沒有了……”
“媽,你看看我,我已經大學畢業(yè)工作了,我養(yǎng)你啊。”莊澤耐心地道。
“你那點工資,算了吧,”趙云梅越想越難過,“你爸他這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讓你去公司里當個小職員好歹也弄個公司讓你管管啊,前陣子還把你扔到國外去培訓,你是他兒子啊!一定是后面有人在挑撥離間,他要是再這樣,我就好好地和他鬧上一回,這也太欺負人了,今天肯定也是哪個小妖精把他勾走了,小澤,媽媽就你一個念想了,你一定要給媽媽爭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