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寧聞言, 心口劇烈地疼了一瞬, 只覺得周身侵了一股寒風,眼前一黑。
“夫人”十月眼疾手快, 身手也利落, 一把把人接住伸手掐著她的人中。
蕭樂寧睜了睜眼睛,只覺得滿院紅梅都沒了顏色。她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扶著十月的手就往外走。
“家中是誰來傳信兒的嫂嫂的情況問了嗎可有請?zhí)t(yī)祖母父親母親現下在何處”蕭樂寧凝了心神, 邊走邊問話。
“來的是少夫人院子里的宋家的, 她說主子們都進宮去了,府里現下沒有主事的亂成一團,這才想著把夫人請回去。”亦嬋飛速說著,唯恐自己耽誤了大事。
“宋家的”蕭樂寧眉尖兒蹙起, 步子忽地慢了下來, “是那個前年嫁給了西府外院管事宋善的媳婦子”
“是她。”
蕭樂寧掐著袖子,指尖兒泛著一股冷白,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東府和西府雖是分了家, 可也只隔了一道墻, 角門還通著沒封。這些年來西府那邊有些事情
“夫人”亦文氣喘吁吁地小跑著過來, 寒冬里愣是急出了一頭汗, “奴婢剛剛問了問,宋家的說少夫人突然見了紅,急著等您救命。”
“那大夫怎么說”蕭樂寧雖是覺得不對,可仍是急急問著。
“她說府上亂了陣腳, 自己只被派出來到康園請夫人,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蕭樂寧腦子白光一閃,兀地停了腳步“這個時辰達官貴人們應該都在去宮中的路上吧”
亦雙心里一緊,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咱們夫人稱病沒進宮的消息左不過也就咱們院里知道,他們請人也應該去路上攔,怎的就知道夫人一定是在家里”
“嫂嫂身子虛,母親是不會讓她進宮折騰的”蕭樂寧抿了抿唇,細細盤算了一會兒,轉頭對一月道“一月,找兩個腳程快的,一個去請?zhí)K太醫(yī),另一個悄悄潛進丞相府里,看看我嫂嫂到底如何了,切莫打草驚蛇。”
這樣應當就兩不耽誤了。
“是。”一月眉目凜然,一邊安排人去,一邊調人把主院護上。
蕭樂寧坐在廳里,手腳都是徹骨的涼。即便是抱了暖爐身子也暖不起來。
她焦灼地望向門外,風一過,她的心就跟著抖一下。
門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蕭樂寧登時便把暖爐放到了一邊。
“怎么樣”
“回夫人,屬下潛進去的時候,您娘家嫂嫂正在院子里散步,滿面紅光,氣色極佳。”
蕭樂寧聽了緩緩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唇也漸漸有了弧度。
正在此時,一月派出去請?zhí)t(yī)的手下也回來了。
“稟夫人,太醫(yī)把了脈,說脈相強穩(wěn)有力,叫您不必擔憂。”
蕭樂寧端著的肩膀一塌,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燥痛的喉嚨。
“宋家的就請一月多幫我關照關照了。”她放下茶杯,瓷碗磕在紅木桌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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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樂寧一直端坐著,她看著擺在多寶閣上的那個精致的攢金絲的沙漏漏完了最后一粒沙,又緩緩喝了一口茶。
不多不少,正好半個時辰。她本來焦灼的心,此刻也平了不少。
門響了一下,刺骨冷風瞬間便灌了進來。
一月冷著臉走了進來,匆匆行了一禮“稟夫人,屬下都問清楚了。那仆婦說是西府許氏用重金買通她,讓她在今日把您騙出去送到南亭街街角的簪花鋪子。”
“內應是誰”蕭樂寧冷冷問道,氣的身子微顫。
“那仆婦也不甚清楚,不過屬下用了些手段查了一番,是宛妃送來的司顏,她剛剛也招了。”
蕭樂寧面色發(fā)白,她萬萬沒想到,在這要緊的時候急著捅她一刀的,居然還是家中的人。
也難怪,蕭家好好的女兒被教養(yǎng)成那般模樣,許氏這個當母親的也是“功不可沒”。
“罷了,這些小嘍啰知道的事情也不過是些芝麻谷子,看管好了等阿煜回來再處置”蕭樂寧頓了頓,猶豫了一瞬抬頭看向一月,“你老實與我說,宮里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阿煜他可有把握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