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三七渾身是寶,花、籽、根莖均可入藥, 能治療外傷出血、跌撲腫痛、月經(jīng)不調(diào)以及多種心腦血管疾病。
所以價格昂貴, 有利可趨。
但陳麗華一個勁攛掇林家種三七,卻并非好心。
伯娘雖未赤.裸.裸的明說,可林雨桐清楚陳麗華德性,這女人上輩子可是林老二仕途上最有力的“賢內(nèi)助”。
她曾自豪的吹噓過,年輕時候把一起跟她競選支部書記的“好友”搞到丟了飯碗, 后來又一路從機關(guān)幼兒園爬到區(qū)教育局, 跟市委分管教育工作的林老二遙相呼應(yīng),
夫唱婦隨。
林雨薇能嫁入豪門,跟他們社會地位逐步上升也有一定關(guān)系。
雨桐恨得牙癢癢,用腳趾頭也能想到, 兩口子知道大伯家掙到錢,不安好心呢。
想到就行動。
她立馬跑田里, 把正在挖地的大伯叫回家。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丫頭這是咋了,家里有事兒?”汗水順著大伯黑里透紅的臉頰滾落, 兩顴上的曬斑像鵪鶉蛋的殼, 刺眼又心酸。
雨桐別開視線, 把浸了涼水的毛巾遞給他,“大伯別種三七。”
“聽你爸說怪值錢,到時候賺了就能供你們上大學(xué), 以后也當(dāng)老師當(dāng)大夫,吃國家糧。”
他被老二忽悠得頭腦發(fā)熱, 雄心滿滿,搞不好就要血本無歸了,我的傻大伯。
“他騙你們呢,別上當(dāng)。”
大伯動作一頓,“啥?”
“他們故意騙你的。”
男人忽然面色嚴肅起來,“雨桐,你爸媽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作為小輩,你不該說他們,更不能無中生有。”
又是跟伯娘一模一樣的論調(diào),連神情語氣都一樣。
一個人的脾性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改變。雨桐也不跟他頂嘴,“那大伯先等兩天,能不能給我一點紅籽?”
反正這幾天村里還有人請幫忙,可以掙工錢,林大伯本就打算等幾天再種。“紅籽在樓梯下桶里,聽說兩百多一斤呢,別浪費。”
紅籽兩百多?可那老鄉(xiāng)說她家的十塊一斤都賣不出去。
林老二拿準(zhǔn)了大伯在家不知外頭行情,故意抬高物價,好讓大伯對他感恩戴德。
無恥!雨桐氣得雙手發(fā)抖。
周一到學(xué)校,她把紅籽交給蔡星月,麻煩他爸幫忙看一下品相怎么樣。蔡叔叔是搞林業(yè)種植的老手,比一般人懂得多。
下午,班主任說學(xué)校組織知識競賽,大家都踴躍參加。
這年代的孩子也沒聽過啥知識競賽,但老師說有獎品,大部分人就報名了。別的班是老師指定幾名尖子生參賽,全校選手一共40人,班就占了28個。
“小楊你這不厚道啊,去了大半學(xué)生,到時候我的生物課咋辦?”
楊喬順笑笑,“下星期我用英語課跟您換怎么樣?”
老教師其實也沒心思搞教學(xué),只是見不慣他帶著學(xué)生搞事情。“小楊啊,你還年輕,這地方咱呆了幾十年,出不了啥好筍,你就不用費心了,該領(lǐng)工資領(lǐng)工資就行。”
別他媽一天瞎搞事。
“就是,王小東那樣的也去,這不浪費名額麼?”
楊喬順反問:“學(xué)校有名額限定?”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幾人訕笑不已,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會鉆空子。
雨桐也沒時間關(guān)注這場競賽,只知道安排在下周。因為星期五下午,蔡星月告訴她:“那不是三七紅籽,是田七的。”
“我爸還說了,云嶺不適合種田七,產(chǎn)量低,病蟲害多,還不如就種小麥呢。”
田七跟三七其實是同一種植物,名義上是差生和尖子生的區(qū)別,可對土壤、氣候的要求天差地別。到時候大伯照著三七的種植條件來,驢頭不對馬嘴。
鐵虧無疑。
林雨桐快氣炸了,她不信林老二不知情。一母同胞親兄弟,不說互相幫襯,他還故意要引大伯?dāng)」饧业?三兄弟里只能他過得好,別人過得好就天理難容?
呵,等著吧。
“雨桐我?guī)湍銏竺伺丁!?
林雨桐:“……”上輩子最怕這種場合,一次都沒參加過。
見她氣呼呼的,星月卻誤會了,小聲道:“不用擔(dān)心,你成績這么好,肯定能拿名次。”
她眼睛水靈靈的,這樣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特像一只無辜的小鹿,雨桐沒忍住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蹂.躪”一把。
星月眼睛大睜,臉紅得不像話,“你……你討厭。”
林雨桐真沒想到,班花原來是只小可愛。不就比個賽嘛,去就去唄,反正重在參與。
星期一晚上,一家子圍坐一處看電視,雨桐在燈下寫作業(yè),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家人。這段時間伙食好,伯娘氣色好了很多,以前沒啥血色的臉,如今慢慢漾出紅暈,一會兒給奶奶端洗腳水,一會兒幫她揉肩。
“得了得了,你也累一天,歇著吧。”
“媽才累,我們不累。”
喬大花指指睡得打呼嚕的兒子:“他都睡成豬了,你也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