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空被陰云籠罩,暗沉沉的天色就像凌鋒此時的心情一般。
凌鋒焦灼地盯著緊緊閉合的木門,喃喃道“瑾珩,小徒孫她行嗎?”這都進(jìn)去一個月了,怎么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老天保佑,小徒孫的煉丹技術(shù)和她的劍術(shù)一樣卓絕。
不同于凌鋒的焦躁不安,君珩悠閑的坐在爬滿紫藤的花架下,輕抿了一口清茶“她肯定能成功。”
又一個時辰后,那緊閉的木門終于動了,洛徵羽才踏出房門,就見一道黑影撲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白影已經(jīng)擋在身前。
凌鋒看著擋在面前的小徒弟,眼角抽了抽,孽徒還是眼不見為凈為好,目光掠過身前的人看向后面的人“小徒孫,怎么樣成功了嗎?”
小徒孫是在芥子空間內(nèi)煉制的丹藥,所以是成功還是炸爐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洛徵羽遞給凌鋒一只小玉瓶,道“幸不辱命。”
凌鋒看著沈沉淵服下丹藥后并沒有爆體,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沈沉淵恢復(fù)得很快,不出一刻鐘,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有光澤起來,一炷香后,除了滿頭白發(fā)沒有變回原樣,其他傷勢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
下地走了幾步后,沈沉淵臉上露出喜悅的笑意,拱手對著三人一拜,緊緊地抓著凌鋒的手,眼中似乎有瑩瑩水光,“凌鋒謝謝你,沒想到我還有這么一日。我這一輩子,有你這個好友也算不枉此生。”
他這一生什么沒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目睹至親和心愛的女子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鬼門關(guān)前徘徊卻求死不能。
索性老天對他還未絕情到底,還有這么一位至交好友,無論他是仙是魔都將他當(dāng)好友,也是他一次次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
只可惜這份情誼他此生都還不起了。
凌鋒剩下的手緊握成拳,輕輕錘在沈沉淵的肩上,“謝什么,俗世不是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你我相交了兩千年,我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煽情淚目,感人肺腑的友情發(fā)生在眼前,著實(shí)讓人感動。當(dāng)然,如果不用她的藥材,她會更感動些。
“咳咳——”洛徵羽咳了兩聲打斷了面前煽情的兩人,傳音道“師祖,魔王只是傷勢痊愈,若不能重塑靈根、恢復(fù)修為他還是會死的。所以百年內(nèi)一定要煉制出天心血蓮丹,否則魔王終究是一死。”
凌鋒“我明白,你說的那些藥材我會盡快找到的。”
沈沉淵拱手道“多謝兩位小友贈藥之恩,只可惜沉淵此生怕是無能為報了,請受沉淵一拜。”
君珩眼疾手快扶住了沈沉淵,低聲道“等他日恢復(fù)了再報答也不遲。”
洛徵羽附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取出幾瓶丹藥遞給凌鋒,“師祖,這幾瓶丹藥給你。我和君珩已經(jīng)打算好要啟程去世外天了。”
凌鋒接過丹藥,聽到后面的話不由驚道“你們要去世外天?”
音量之高,讓洛徵羽和君珩詫異地看向凌鋒。
君珩疑惑道“難不成世外天去不得?”
凌鋒和沈沉淵對視一眼,猶豫道“世外天如今不太平,你們?nèi)羧チ巳f一不能全身而退可就糟了。”他當(dāng)日差點(diǎn)就回不來了。
“不太平?”
沈沉淵眸色一暗,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世外天如今烏煙瘴氣,不只是魔族,什么人都有。”
末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境后問道“兩位小友非去不可?”
洛徵羽看了一眼身旁的君珩,見其沒有反對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新任魔王怎么說也是老熟人,自然該見見。”
凌鋒“可是如今世外天內(nèi)戒備森嚴(yán),新任魔王聯(lián)合幾位魔君在魔宮內(nèi)布下了結(jié)界,你們恐怕去了也不能入內(nèi)。”別問他怎么知道的,問就是闖過。
洛徵羽皺了皺眉,“結(jié)界?”這倒是個麻煩事,萬一寧都一直在魔宮里不出來,他們也沒辦法。
沈沉淵看向凌鋒,伸出一只手,凌鋒會意,取出一只玉盒放到沈沉淵手中。
這熟悉的一幕,洛徵羽看得嘴角抽了抽,原來伸手等于要東西是這么來的。
“這是魔天印,有它在,那結(jié)界應(yīng)該奈何不了你們。里面還有世外天的地圖,兩位小友,多加小心。”可別像身邊這人一樣,差點(diǎn)有去無回。
……
煙青色的霧氣漫天漫天都是,地上也不再是常見的綠色草坪,而是鴉黑黑的一片,上頭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綠色不明物液體,發(fā)著幽幽的綠光。
一路上的植物除了幾棵沒有葉子的大樹,就只有五顏六色的大蘑菇。
兩人入鄉(xiāng)隨俗特意換了身帶羽毛的黑衣,并肩走在世外天最熱鬧的坊市上。
君珩回過頭看向突然不動了的人,牽在一起的緊了緊,“怎么了?”
洛徵羽目光死死地盯著一處,拉著君珩往那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堆而去,“我們?nèi)ツ沁吙纯础!鄙虺翜Y說的沒錯,世外天確實(shí)烏煙瘴氣,什么人都有。
但她沒想到連這種勾當(dāng)也有。
君珩望著密密麻麻的人堆,突然止住了步伐。
發(fā)現(xiàn)拉不動后,洛徵羽秒懂,指著上面的一棟酒樓道“那我們?nèi)ド厦婵础!?
君珩抬眸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手下的力道又緊了三分。
洛徵羽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樓上不是酒樓,是一棟特殊的‘酒樓’,輕咳了一聲,理直氣壯道“你想什么呢?我們就上去坐坐,難不成你還想點(diǎn)姑娘?”
“走吧,那白布里的東西神識看不透,擠人堆和上樓你自己選一個。”
二樓,刺鼻的香味縈繞在鼻尖,洛徵羽從空冥戒內(nèi)找出一把羽扇扇了起來。目光不時望著下頭,一塊塊白布將七尺高三尺寬的長方盒子遮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怎么也看不透。
洛徵羽收回目光,轉(zhuǎn)過頭看向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的人,皺著眉頭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最中央的白布之下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
君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黑市有這些不奇怪。”何況是世外天內(nèi)的黑市。
兩人正交談間,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還沒等他們開口,緊閉的房門便被打開了。
望著走進(jìn)來的一群鶯鶯燕燕,洛徵羽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遍,都是三、四靈根的女子,且都有水靈根或者木靈根,作用是什么不言而喻。
為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看起來大約三四十左右,此刻正無比熱情的推銷“兩位大人,這些是我們暖香閣最好的姑娘,大人有沒有中意的?”
洛徵羽拋出一顆黑色石塊,冷冷道“不必了,退下。”
女子忙接過黑曜石,恭敬彎腰道“是,是,妾身這就帶著他們出去。”出竅境威壓,這女修是從哪里來的。
見人出去后,洛徵羽又開始搖起手中的扇子,傳音道“沈沉淵怎么沒提這世外天還有這種生意。”沈沉淵給他們的玉盒里不止有魔天印和抵抗魔氣的香囊,還有一份十分周全的地圖。
周全到每一塊地盤有些什么勢力,重要人士還配了畫像,簡介也寫得一清二楚。他們看到那份跟一本書似的地圖,著實(shí)驚訝了好久。
君珩淡淡道“黑市都有了,這些也不奇怪。”
樓下的拍賣開始了,第一張白布被揭下,露出一個被鎖鏈纏繞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籠子,里面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響起了驚呼聲、口哨聲,以及各種輕薄的言語。
洛徵羽看那少年大約十五十六的年紀(jì),骨齡卻有四十,再看修為,竟是金丹初期。這么好的資質(zhì),想來這少年是出自某個大勢力了。
那少年眼神如同孤狼一般掃過眾人,而后死死地盯著臺上拿著金錘的人。如果眼神能殺人,想必那人已經(jīng)死了好幾十遍了。
臺上拿著金錘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羽袍,臉上黑色的暗紋從眉心延至到眉尾,手上躍起的黑霧說明了這是一個魔修,且還是一個出竅境的魔修。
金錘敲擊在銅鑼上,響起一聲‘哐啷’聲,中年男子大聲道“肅靜,這少年可是純陽之體,還是童男之身,這可是大補(bǔ)的尤物,諸位可不要錯過。”
洛徵羽皺了皺眉,取出沈沉淵給的世外天指南開始查看了,很快就在前幾頁找到了對應(yīng)的介紹,“曜天,是魔宮的外門大管事,出竅境初期。”
念完后洛徵羽猛地抬頭,“這事和魔宮有關(guān)?”擄正道修士在黑市拍賣,魔宮的人還真敢。
樓下那少年不過短短幾息就已經(jīng)被拍到了一千塊黑曜石。
魔族中的通用貨幣便是黑曜石,產(chǎn)于怨氣橫生的地方,吸收怨氣凝結(jié)成的石頭。
一塊極品靈石能換一塊黑耀石。,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