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
“左青, 把車上常公子的包裹拿下來。”
小春扶著沈煙從馬車上下來后,囑咐道
在馬車?yán)锏某iL安心里咯噔一聲, 輕輕的撩開了簾子。
一名白白胖胖的少年, 小斯打扮,躬身站在馬車旁邊。微瞇著雙眼,圓滾的臉上滿是笑意。
果真是同名同姓?
常長安下車,不放心的問道:“這位便是小春姑娘先前提到的左青?”
小春一時沒想起來:“先前,哪個先前?”
“抓白貓那次。”沈煙提醒小春。
“哦, 抓白貓……”小春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然不……”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很及時的轉(zhuǎn)了話梢:“是啊,就是他,常公子怎么了嗎?”
“沒什么, 就隨口一問,說到左青想到了那只白貓而已。”
“左青以后就是常公子的貼身小奴了, 常公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讓他去辦就好。”沈煙柔聲道,“那只白貓就在我的院子里, 小夏在照看著,
若是常公子喜歡……”沈煙咬唇, 低頭,后面的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可時常來院子里看看它。”
常長安皺眉, 總覺得這個沈小姐面對她的時候有些不對勁。
有時候明明是在看她,但是等她把目光移過去想問她怎么了的時候,
她又突然看向別處,她也不好意思再問什么,好幾次都讓她尷尬不已。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大戶人家的姑娘,都這么怪異的?
對于喜歡的人向來直來直去,從不懂藏著掖著,更不懂害羞為何物的常長安,自然明白不了沈煙這一系列的動作意味著什么。
因著不熟,而且常長安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太適合,所以也不好去問。只能在心里暗自搖頭。
跟著沈煙他們進(jìn)去,常長安原本以為他住的地方就是簡單的一個小屋,沒想到沈煙竟然單獨給她劃了一個小院。
就在沈煙的小院沒多遠(yuǎn)的地方。
“那邊便是沈大人的住處。”見常長安望著不遠(yuǎn)處的一方荷塘,小春道:“雖然常公子的臥房與沈大人就一墻之隔,但沈大人平時很少來后院的,常公子不用太過拘謹(jǐn),把這小院暫且當(dāng)自己家便好。”
聽了小春話,明顯勾起了沈煙不開心:“本來是打算將常公子的住處安排在另一邊的小院的,離我那里近些。常公子也不用每天跑來跑去,但是我哥不依,嫌那邊太偏,唐突了公子。”語落,沈煙有道:“那邊環(huán)境清幽對公子溫書再適合不過了。”
孤男寡女的,自然不可能讓她太靠近自家妹子,常長安到是理解這位沈大人的做法。她要是有個妹子,肯定也不會答應(yīng)。
“能進(jìn)侍郎府做沈小姐的老師,小生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沈小姐不必為小生如此費心。”常長安躬身一揖,發(fā)自內(nèi)心感激道。
沈煙撇撇嘴,她才不是為他費心呢,她就是想讓他離她近點。
“那……好吧,常公子若是需要什么千萬別客氣,盡管差使左青便是。”
“多謝小姐。”
沈煙走了。
常長安抹了把頭上的汗,在沈煙面前裝斯文,裝一本正經(jīng)真的能要了她的命。
還好平時就有個現(xiàn)成的典范張文生在,她就近學(xué)了個皮毛。
說起張文生,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回家沒,有沒有看到那封信?
常長安這邊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入住新房間。
另一邊,農(nóng)家小院。
張文生拎著大魚大肉心情愉悅的往家趕。
為了讓常長安能相信他找的活掙的錢完全足夠養(yǎng)活倆人這陣子。而她只用安心在家溫書,一天三餐準(zhǔn)時給他燒飯就好了。這兩天他每天都早出晚歸。
眼看她這兩天似乎是打消了要出去的事情,所以他今晚買了很多食材,打算慶祝一番。
到了小院,發(fā)現(xiàn)院門只是虛掩著,張文生頓覺不對。
這兩天常長安一個人在家,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門都被從里面緊緊抵著,
今天,很不對勁。
張文生放下手中的東西,進(jìn)屋查看,果然沒人,只看到了桌上的那封信。
是常長安的筆跡。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么。
“沈宴!”
張文生握緊手中的信,咬牙。
侍郎府。
日頭剛落山?jīng)]多久,天色將暗未暗。
偌大的侍郎府,卻并非常長安想象中的燈火通明。
偶爾在漆黑的荷塘、廊道、假山處有一兩盞燈。防止夜路太暗,行人磕絆摔倒。
零星的光亮,根本不像是侍郎府該有的模樣。
在這里呆了一天,常長安發(fā)現(xiàn),侍郎府雖大,但人卻不多。
處處都透著一股寂寥的味道。
唯一稍微熱鬧點的地方就是沈煙的那方小院了。
除了沈煙那邊,一天下來,這侍郎府其他地方她竟然半個女眷都未看到。
著實怪異。
據(jù)說刑部的這位侍郎大人,年僅二十八,三十都未到。
正血氣方剛的年紀(jì),身邊竟然連個女人都沒有?
不知為何,常長安想著想著就想歪了,趕緊搖搖頭,都怪那個死變態(tài)斷袖,現(xiàn)在讓她覺得看誰都像斷袖了。
沈大人可是沈小姐的兄長,呸呸呸,不能編排,不能編排。
常長安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心里說著某人壞話的時候。某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靜靜的看著她心不在焉的走錯了路,馬上就要進(jìn)了他的院子。看著她自言自語,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一切東西的面貌,都還曝露在天色中。
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現(xiàn)在都還不宜出現(xiàn)。
后知后覺的常長安看著眼前陌生的地方,才驚覺自己迷路了。
這侍郎府各條各道怎么能都修建的一模一樣呢!她到底是什么時候走錯的?
早知道方才就不應(yīng)該大言不慚的跟那胖左青說她認(rèn)識路了。
越轉(zhuǎn)悠越迷。
“偌大的侍郎府轉(zhuǎn)悠半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燈也舍不得點,這……也太窮了點吧!”
這句話,常長安自然不敢大聲說。也就小聲嘀咕了幾句。
一直跟在后邊的人聽了,唇角微勾。
常長安到是提醒了他,明天便讓管家再少燃幾盞燈。
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一句話,便讓侍郎府再次陷入黑暗的常長安還在焦頭爛額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