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張文生在城郊西口租了間小院,常姑娘和張文生便在那邊住下了。”
張平明顯感覺到房間里的氣氛突然冷了些,忙道:“屬下這便去將人請回……”
“下去吧。”沈宴沉聲道。
“常姑娘那邊……”
“不用管她。”
“……是。”
張平關(guān)門離開后,沈宴看著桌上的簪子,揉了揉眉心。
明明府中還有公文等著他批,老師還交給了他一堆的爛攤子,這些天本就忙的有些焦頭爛額。
他怎會……
就這么來了這里。
只是為了確認他昨日對她說的話,她是否老實聽了進去?
還是嫌那堆公文太過枯燥無聊,想如昨日那般過來逗弄嚇唬她解解悶子?
沈宴皺眉思索半響也想不通心底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他就睡在她隔壁,一夜無夢。
夢里沒有她通紅的雙眼,也沒有那場噩夢。
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所以。
他過來,應(yīng)當只是貪戀長久以來難得的在睡夢中的那份放松罷了。想通了這一層,郁結(jié)的心緒淡了許多。
他昨日便是在這張床上睡下才一夜無夢,沈宴決定今晚就宿在這邊。
熄燈,躺回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更夫經(jīng)過,留下三聲敲梆子的聲音。
床上的沈宴倏地睜開眼,半響,才又慢慢闔上雙眼,擦了擦額頭細密的冷汗。
然后便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再無睡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起身,下樓。
后院,馬廄里的馬兒還在咀嚼著糧草。
沈宴上了馬便往城郊趕。
不過一會兒,便到了張平所說的小院前面。
周圍漆黑一片,偶有蟲鳴聲傳來,小院里的燈卻還亮著。
沈宴將馬拴在一旁的樹上,往小院走去。
走近才發(fā)現(xiàn),院門竟然未鎖。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還真大。
沈宴皺眉看著連掩都未掩的院門,心中莫名生了些怒氣。
微弱的光亮是從右邊屋子的窗戶射出的。
悄聲靠近,窗戶未關(guān),很容易便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堆著書本,常長安趴在其中似是睡著。沈宴剛要湊近確認,便見張文生拿著不大的毯子進去,給常長安蓋上后,便坐在旁邊繼續(xù)。
一開始沈宴沒覺得有什么,直到他發(fā)現(xiàn)張文生手中的書半響沒有翻頁,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張文生正看著常長安發(fā)呆。
張文生將書放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聲。
伸手戳了戳常長安的臉頰。似是上癮般又從鼻尖輕輕撫向雙眼,最后到額頭。
似乎是被戳得不舒服了,原本趴著不動的常長安皺眉,轉(zhuǎn)頭趴向另一邊。
張文生嘆氣道:“長安,你何時才能認出我呢?”
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拂過,張文生緊了緊常長安身上的毯子,起身將窗子關(guān)上。
沈宴靠著墻角,看著遠處樹下安靜低頭的馬兒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響,唇角劃過一抹自嘲。
不再停留片刻,離開小院,騎馬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