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一樣的情況……”波本喃喃道。
“爆炸呢?那你聽到了爆炸聲嗎?”佐之市像是想到了什么,蹙眉問道。
“爆炸?”波本疑惑地皺了皺眉,“沒有聽到。不過有點可疑的地方是,從我再次踏進酒店開始,就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看來空間分割是從爆炸開始的……”佐之市喃喃道。
“不是空間分割,是空間重疊。”太宰治冷靜地推翻他的猜想,“那位女性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將自己的領地——大概是創(chuàng)造空間一類的能力——隱藏在真實的建筑物之下。”
看著眾人迷茫的表情,他又補充道:“大概就是表世界與里世界的這種關系,她可以選擇讓踏入領地的人進入表世界或者里世界,或者——讓他們陷入那之間的空間縫隙。”
“不過你們倒是都挺幸運的,沒有誤入空間縫隙。據不可靠情報來源,聽說踏進了那種地方的人都沒見出來過哦”
這個少年……很危險。能夠笑著說出那種恐怖的消息。還有那股氣勢,純粹的、黑暗的氣息……佐之市跟這些人在一起……袴田維皺起了眉頭。
“里面除了這兩個,沒有別人。”相澤消太回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但是墻壁上好像有一些奇怪的痕跡……應該和你說的空間重疊有關。”
“不出我所料。”黑發(fā)少年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從相澤消太所站的位置,隱隱約約能看見,是有著奇怪紋路的……類似于陣法一樣的東西。
他仔細回憶剛剛匆匆一瞥的痕跡,似乎有些相似?等會兒把他們都抓回去了,再拍下來找根津校長問問吧,高智商的它一定看過與這相關的書籍資料。
黑發(fā)少年笑瞇瞇地點點頭,“那個人一開始就不在大樓里,是借用了某種傳聲設備才達到與我們對話的效果。”
“——不過那些都跟我們沒有什么關系啦。中也蛞蝓君快起來別裝睡了,是時候帶紅葉姐回去啦!”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被拆穿裝睡狀態(tài)的中原中也臉色不自然地單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其實在太宰治最開始叫他那幾聲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畢竟在橫濱那樣的地方,要想庇佑一群孩子安然無恙,沒有必須的警惕心是達不到的。
但是在他準備跳起來的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聲輕咳,隨之而來的是一雙冰涼但柔軟的手,附在他的耳朵上,為他隔開外界的雜嚷。
然后是一個陌生中透露出一點熟悉的男聲,那聲音無奈地輕嘆道:“太宰君,讓中也歇歇吧。”
所以說……是紅葉姐的手嗎?沒想到紅葉姐的跨性別偽裝也這么厲害,不愧是紅葉姐——!
懷抱著某種別扭又期待的情緒,中原中也就這么一直躺在地上,假裝自己還未清醒。
——然后被太宰治一語道破。
啊啊啊啊啊——!那個混蛋青花魚,果然是欠揍了。
中原中也抹了把凝結在眼睫上、已經干涸的血跡,有些妨礙視線了。他煩躁地嘖了一聲,隨后吐出了讓不知情的人聽見,一定會覺得狂妄可笑的宣言:“只要全部打倒就好了吧。”
但剛才在暗處充分觀摩了他的戰(zhàn)斗過程的相澤消太與袴田維二人可不會小瞧這個身材纖細的少年。
“不可以哦。”黑發(fā)少年又惡劣地補充,“森先生說了,不可以對英雄出手。”
中原中也盯著他現(xiàn)在還用槍抵在袴田維后腦勺上的手,挑了挑眉。
“誰叫剛剛他們兩個人欺負我一個,這是正當防衛(wèi)啦,正當防衛(wèi)。”
一個黑x黨的人對英雄說自衛(wèi)……佐之市將差點溢出來的笑聲吞了回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么辦?!”中原中也不耐煩地單手插著腰,發(fā)泄似的朝地面跺了一腳,平滑整齊的地面驟然以他為中心,裂開了蛛網般的紋路,向外蔓延著。
太宰治歪了歪頭,突然收起了手里的槍械,雙手合十擊掌,像是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
……
“所以說你所謂的好主意是讓我們被抓去警局”
赭發(fā)少年提高聲調,不敢置信地大喊,右手拳頭蓄勢待發(fā),像是他如果不給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就要毫不留情地落下。
“中也。”太宰治手上的動作不停,抽空嫌棄地瞟了他一眼,“你沒看見紅葉姐的傷勢不能再拖了嗎。”
“咳。”中原中也悻悻地放下了拳頭,摸了摸鼻子,腕上的手銬連接著的鐵鏈叮當作響,另一端嵌入車壁。
他用目光巡視了一圈勉強稱得上寬闊的貨車車廂,這還是看再在他們有傷患的份上特意換的,然后晃了晃手腕,蹙眉看著這個手銬,小聲咕噥:“啊,這個東西好煩啊。”
太宰治用兩只手指提起閃著寒光的冰冷制品,不見有什么動作,叮的一聲,那手銬就從他纖細的腕上落下。
“青花魚——!”中原中也瞪大了眼,指著他,“剛剛是誰說的,再不爽也不能掙開這個手銬?!為什么你就自己弄開了!”
“因為我聰明啊笨蛋中也想要弄開肯定會暴力扯掉吧,會引發(fā)里面的報警程序的哦。”太宰治得意地說,“想要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求我呀”
隨著赭發(fā)少年又一次握緊雙拳的動作,只聽見佐之市悶哼一聲,子彈落到了一旁的托盤里,黑發(fā)少年動作迅速地拿起放在托盤里的消毒紗布,蓋在傷口上,又拿出一卷繃帶,緊緊地纏繞上長發(fā)青年的小腿。
佐之市臉色蒼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臉上、脖頸處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中原中也緊張地蹲在旁邊,胡亂抱怨道:“所以說太宰你為什么不讓專門的醫(yī)生給紅葉姐取子彈啊,他們又不肯給麻藥,說是怕駕駛員有危險什么的……”
處理好了佐之市的傷口,太宰治撿起剩了多半的繃帶,開始在自己身上纏了起來,聞言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中也,“如果剛剛讓他們處理紅葉姐的傷口,那估計以后你都別想再見到她了。”
“你不會還真的抱著‘和英雄方合作之后就能變?yōu)橛H密的盟友關系‘這種天真的想法吧。”黑發(fā)少年眸色沉沉,收斂了平日一副樂天派的表情之后,只剩下駭人的漠然,“英雄和黑x黨是永遠不可能信任彼此的,有的只是由利益而起的合作和交易而已。這不是什么可笑的個人喜好的問題,天然立場如此。”
中原中也撇了撇嘴,靜默不語。
佐之市無奈地看了眼他們倆,只要這兩個人碰上,絕對會引發(fā)不止一場吵嘴。不過看著他們今天的配合,看起來關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惡劣嘛。
他不由得感嘆一聲:“太宰君和中也,關系很好的樣子呢。”
一聽到這話,兩個少年不約而同地向后挪了一步,異口同聲道:“誰和他關系好?!”
佐之市憋笑。
他們又突然轉頭瞪著對方,同時開口:“青花魚/蛞蝓你干嘛學我說話?!”
佐之市暗自揉了揉憋笑憋得辛苦的腹部,向四周隨意地掃了掃,企圖找點什么東西來轉移話題。
突然,平穩(wěn)行駛的大貨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赭發(fā)少年下意識地發(fā)動異能力穩(wěn)住身形,安然無恙。黑發(fā)少年猝不及防地向后摔去,恰好落到了半臥著的佐之市的身上。
他反應極快地雙手撐地,好險沒壓倒佐之市剛處理好的傷口上。
黑發(fā)少年順勢將頭靠在青年的頸窩,撒嬌般的蹭了蹭,不待他做出任何反應便利落地站起來,搗鼓了片刻便將連接著車廂與駕駛室的鎖打開。
他伸長脖子,好奇地問:“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不會看嗎?!剛剛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黑色的淤泥將另一個車上押送的三個犯罪分子——”司機不耐煩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才意識到是誰在講話,瞪大眼睛。
太宰治示意他看向自己一早就放在他肩上的手,歪了歪頭:“別想著聯(lián)系你的同伴了哦。”
他又轉過頭來,開口道:“話說,中也,你會開車嗎?”
赭發(fā)少年愣了愣,警惕地開口:“機車倒是會開……你問這個干什么。”
太宰治撇了撇嘴,嫌棄地說:“真沒用啊——那你把這個人處理了吧。”
“處、處理?!”聽到這話,司機終于無法維持自己冷靜的樣子,顫聲道。
“嘁。”中原中也向前走了幾步,扯起他的領子就往車窗外一甩。
轟隆一聲,那個司機落到十幾米外的空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太宰治單手撐著駕駛座的椅背,輕輕松松地躍了過去。
他興奮的聲音透過破碎的車窗,傳向了外面。
“開往三途川的列車即將行駛——”
驟然加速的輪胎在瀝青路上劃過,發(fā)出刺耳的噪音,笨重的大貨車馳騁在馬路上,風馳電掣,以各種驚險的角度避開前方障礙物。
“太——宰——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中原中也聲嘶力竭的咆哮聲被窗外刮來、吹得呼呼作響的狂風所吞沒。
偏偏黑發(fā)少年透過后視鏡,猜到了他的想法。
于是他也大聲回喊道:“開車——不就是——踩油門——嗎——”
佐之市在中原中也的幫助下,端坐于車廂,安然無恙。
他摩挲著下巴,暗自琢磨,果然這兩人關系很好呢。不然回去就向首領建議讓他們搭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