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原有一日終于得知,徐承志不是土生土長的淮安人,而和他一樣來自江寧,且本在江寧有祖產(chǎn)后盤問了徐承志一天。
最終,他終于知曉徐承志家的那些極品親戚在徐老太爺靈前干的極品事。李念原氣不打一出來,發(fā)誓必得給徐承志出一口惡氣。
徐承志倒沒他這么氣憤,一是都過了好些年了,二是那群人不善經(jīng)營,徐老太爺留給江寧的布莊最為掙錢,可這些年已然落寞,三是他已經(jīng)把綢緞布料生意做回江寧,就等著哪一日買回祖父的那些布莊。
可李念原卻覺得實在不解氣,“你這樣緩緩而治要拖到個什么時候人呢,活一日爽一日,糟心事絕對不能拖長了,不然得拖出病來”
徐承志想,這事要是能拖出病來,自己十年前就氣得一命嗚呼了,哪能拖到今日。
可開口還是問“那你待如何”
李念原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說“你等著瞧”
過了些日子,李念原拖著徐承志回到江寧,說是去看看江寧官坊最新的花樣,到了夜間卻把他拽進了金陵最大的青樓凌霄閣。
徐承志和李念原相處,覺得李念原這人千好萬好,就是這上青樓風流這點不好。
他聞著那濃重的脂粉味,又開啟了自己的小老頭日常教訓李念原模式“念原兄,不是我要說你”
李念原聽著這開頭就知道徐承志要說什么,他斜了眼徐承志說“老徐,在青樓你和我說成家的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時候一群打扮艷麗、香氣濃郁的妓子們飄過他們身邊,有一大膽的拿帕子掃過徐承志的臉?gòu)舌林按鬆斶€成什么家呀咱們這兒給您十個家都行”
徐承志忍著不發(fā)作,就拿譴責的眼神看著李念原。
李念原夾著他往里走,邊走邊說“來都來了,別假正經(jīng)了,我給你找了江寧的大客人和商會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讓你早點搶回爺爺?shù)臇|西。”
徐承志還沒答應(yīng),就聽見一人在他身后喊“徐兄,你可也來嘍”
喊他的人叫趙裕昉,是江寧各大綢緞莊和布莊最大的顧客。他手里握著通往閔浙兩廣的通路,每年都選了各家的布料綢緞往更南的地方運送。
徐承志當然認識他,他十歲就在家中看見過祖父宴請此人的父親。
趙裕昉身邊還有個黑瘦高,此人看見李念原的那刻,有些晦暗的臉色瞬間被點亮。
“啊喲喂,我的念原老弟,可想死我了”
李念原皺著眉頭朝他瞅了半天,終于在記憶深處想起了這人,“我的個天呢,高朱普你個混蛋還真被白老頭說中了嫖的人都虛了”
趙裕昉好奇問“你們兩認識”
李念原和趙老板似乎是很熟,他與趙老板勾肩搭背著告訴他“我和他過去廣陵書院同窗。”
但凡生意做得大,那性格都是爽快利索的人,趙老板瞧著今兒這局全是有交情的故人,里面從懷里掏了一疊銀票對老媽子說“都選最好的來,不好不許進屋啊”
他說完,拉著李念原一馬當先地去了凌霄閣最大的廂房,徐承志和高朱普緊隨在后。
這時候就瞧出人和人的不同了,徐承志走在青樓中一面是不適一面又懷著打量,而高朱普就像魚放回了大海,一雙眼睛閃得比鷹還銳利。
他們一坐下,高朱普眼睛還在別處,嘴里倒是問起“趙老板,你怎么和李念原這個家伙勾搭上了他這些年在揚州搶了我家好多生意,我就等著機會要揍他呢。”
李念原做商人后主戰(zhàn)場在揚州,的確是在揚州步步做大。李念原不服氣地懟了高朱普“怎么了讀書就不如人,做生意也不如人,萬一打架還不如呢”
高朱普卻沒回他,眼睛一直賊兮兮地朝著屋外瞧。
趙老板知道高朱普入了青樓心思就飛了,于是自己扯起話題,回憶往事。
“我和念原老兄可是不打不相識。這還是去年的事了,你知道我不是你們淮揚本地人,但我這人又愛極了淮揚菜,每次來采買辦貨,總要去春滿樓吃它家的招牌菜清蒸刀魚。這菜需得用新鮮的長江刀魚做,刀魚每日整個河口就能捕到這么幾條,晚了就吃不上了。那日我到得晚,小二說只剩最后一條,我剛想說我要了,這位李老弟就在我身后板著一張臉說那條刀魚是我預(yù)訂下的。”
李念原笑著說“然后趙大哥寧死都不肯退讓,還說要寧愿出一百兩同我買這條魚,我這人生平就一個愛好,喜歡吃,也最是喜歡同懂吃的人打交道,于是就和趙大哥不打不相識了。”
李念原和趙老板在敘舊,徐承志卻瞧著高朱普在回憶往事。廣陵書院于他已經(jīng)是塵封過往,他是愣沒想起高朱普是哪號人。
可過了會兒他也懶得想了,廣陵書院百來號學生,出名的也就李念原一個,他那年中鄉(xiāng)試第二時有個人跟著中了第三。可差一名就是差一名,徐承志也想不起那個差一名的人是誰了。
李念原這時候湊過來,指指那個眼睛到處亂飄的高朱普說“就那,還記得我們秦淮河畫舫認識那次嗎老高就是那位高老爺?shù)膬鹤樱呃蠣斈昙o大了,如今商會的位置給了高朱普。”
此時凌霄閣的老媽子領(lǐng)來一群姑娘,這群人是真敬業(yè),在江南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各個都只穿了薄紗長衫,內(nèi)里或繡牡丹或繡蝴蝶的肚兜一覽無遺。
高朱普自打這群姑娘進來,眼睛已經(jīng)就差貼在薄衫上了。他仔細看過后抬手點了四個,全是這群姑娘們中最妖艷的角色。
四個姑娘于是坐到他們身邊,徐承志和李念原兩人生得俊俏,姑娘家都愛俏郎君,即便是青樓里也不例外。
尤其是坐李念原身邊那一個,似乎年齡最小,入行時間不久。
她帶著幾分青澀為李念原斟酒,李念原客氣地說了聲謝,她的臉立時是漲得通紅,眼里的仰慕之情幾乎快溢了出來。
李念原似乎是很習慣逢場作戲這一套,對身邊的女子十分友善,不時還會說幾個笑話逗她們笑。
于是過不多久,他身邊那小女子已然軟軟靠在他肩上,一口一個相公。
徐承志瞧著他這熟練的模樣,就想到自己不在的時候這人怕是沒少出去逍遙。他心里憋悶又嫌棄地念著李念原的不是,想著出門后如何再與李念原好好說說娶親生子的人生大事。
若是李念原知道,怕是又要唾棄老徐沒品了。
此時他身旁的女子也斟了一杯酒遞到他嘴邊。
“郎君為何不說話,讓妾也侍奉郎君喝一杯吧。”
李念原聽見這話轉(zhuǎn)過身來說“我這朋友喝不得酒,一杯就倒,姐姐還是別為難他了。”
趙老板一聽驚詫地說“徐兄竟然不能喝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徐兄回家可是要練練啊,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李念原為徐承志解圍說“趙大哥,人總有自己擅長的和不擅長的,咱們就別為難徐兄了。不過你可不能因為徐兄不能喝酒就欺負人家,我這位兄長可是個老實人,過去受了不少委屈,唉,說起來都是淚。”
李念原舉起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我先干了,以后趙大哥可多關(guān)照咱們。”
趙老板笑著說“李老弟的朋友就是我趙某人的朋友,關(guān)照都是應(yīng)該的。回頭受什么委屈都告訴我,能幫忙出氣的地方我趙某一定幫”
李念原聽到這句話,眼神閃了閃,高興地又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李念原身邊的女子看他連飲兩杯,便拿起酒壺想再給他倒?jié)M,誰想她也是心急,酒壺沒拿穩(wěn),“哐當”一聲翻到了李念原的身上。
她急得趕緊拿帕子去擦,嘴里說著“相公,對不住,對不住,都是妾的錯。”
李念原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溫柔地說“沒事,幾滴酒而已,不礙事,我去換件衣裳來就是。”
李念原起身到隔壁去更衣,那小女子也跟著他一起去。
在妓院里,“更衣”是個有雙重含義的詞,高朱普看著李念原的背影不滿地說“老李竟然比我早,天呢。”
趙老板哈哈大笑說“年輕人么,自然,自然。”
一刻鐘后,李念原換了一襲青色的衣衫回來,那小女子乖巧無力地依在他身旁,此情此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李念原坐下后說“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來,我們繼續(xù)喝酒。”
他舉起酒壺為趙老板和高朱普都斟上酒,正要把酒壺放下的時候,徐承志忽然說“也給我倒一杯吧。”
李念原驚訝地看著他。
“徐兄,你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徐承志今日實在憋屈得很,他覺著他要不用什么東西壓一壓,他都快喘不過氣起來了。
“沒事,你們說得對,男人就應(yīng)該會喝酒。”
他抓過李念原手上的酒壺,果斷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的烈酒順著喉嚨流淌進肚子,所經(jīng)一處皆是一片火辣辣的,卻意外地將胸口那股郁結(jié)之氣一掃而空。
“好酒”
徐承志大喊一聲,又倒了一杯一口飲下。
李念原愣愣地瞅著從前滴酒不沾的人,“老徐,你真不要緊吧”
徐承志說著“沒事”又灌了一杯下去,然后就毫無意外“咚”得一下,滾到了地上。
屋里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李念原蹲到地上用力拍了拍徐承志的臉,徐承志是一動不動,他好笑地說“老徐這酒量真不行,三杯就醉死了。”
高朱普說“讓人抬他去隔壁躺著唄,咱們繼續(xù)樂。”
李念原說“他是真不會喝酒,剛才又喝得少,第一次醉酒一會兒有得難受了,我看著他吧。老高,趙大哥,此處有美酒佳肴與美人,你們隨意吧。”
李念原招來凌霄閣的人,讓他們把徐承志抬進了剛才他換衣服的屋子里。
那兩個原本陪他們喝酒的女子也跟了進來,李念原說“你們?nèi)ヅ隳嵌话桑乙粋€人照看他就行了。”
剛剛伴著李念原的小女子眼里寫滿了失望,另一個則有眼色得多,當下也不說什么,拉著同伴就告退。
李念原推開窗戶,這座凌霄閣名滿秦淮,坐落在秦淮河要處,上看碧空下覽河波。今夜又是明月當空,照得秦淮河繁花似錦、萬紫千紅。
李念原側(cè)身坐在窗楹上,閉上眼靜靜地聽著遠處飄來的絲竹鐘罄,讓河面吹來的涼風拂去他身上的脂粉酒氣。
床邊的長榻上,似乎不怎么舒服的徐承志輕輕sheny了一聲。
李念原于是起身,找了塊巾帕打濕蓋在他的額頭上,他剛準備收回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徐承志沒有醒,他迷迷糊糊地喊“水,拿水來。”
李念原又拿了床邊的茶盅遞到他嘴邊,徐承志就著喝了兩口,眼神才漸漸轉(zhuǎn)回清明。
他放開手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可惜他的神志雖然回來,身體還被酒意困著不聽使喚,竟然失去平衡地往榻下摔。
李念原忙一伸胳膊抱住他,徐承志身量比李念原高大,醉酒的人身體又格外沉重,最后竟然是壓著李念原兩人一起摔了下去。
李念原翻了個白眼,罵了句“老徐你有病是吧沒事干喝什么酒啊”
“對不住,對不住”
徐承志臉燒得通紅,趕緊往一邊讓開。
徐承志勉強爬回床榻上,捂著頭依然在說“對不住”。
李念原坐在地上“噗嗤”笑了一聲,擺著手說“沒事沒事,你成日里一本正經(jīng)酒色不沾,今日呢酒也碰了,要不色也補上剛才那兩小美人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呢,現(xiàn)在叫回來如何”
徐承志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叫兩個做什么你剛才更衣沒更完”
徐承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身體不錯嘛”
李念原捶地大笑。
徐承志剜了他一眼,“老李,你能不能做個正經(jīng)人你瞧瞧那個姓高的,看著就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你爹娘雖然去的早,可你也不能糟蹋日子吧聽我的,以后別老成日里在混跡這些地方,也踏實點過幾天成不”
“別別別,我受不住,我受不住啊”
徐承志嘆了口氣,別過頭懶得再理他。
李念原尋了杯茶塞到徐承志懷里,瞧著他那正經(jīng)模樣忍不住推推他肩膀,“你怎么就這么無趣呢”
徐承志把茶杯一甩,又剜了他一眼,“我無趣,你回頭別拉我移居揚州,淮安挺好的,我住慣了。”
“那不行,我地都給你找好了。”
李念原選了揚州定居,可他住下后發(fā)現(xiàn)徐承志家在淮安。淮安和揚州雖然不遠,但李念原覺得如此和徐承志一起吃飯著實不便,于是軟磨硬泡要徐承志搬家到揚州。
其實徐承志也不是被李念原逼的搬家的,就李念原那句“你搬來后日日來我家用飯”,徐承志當時心里就直接“投降”。
不過是后來犯了點懶,樂意見李念原為自己忙里忙外挑園子挑家具,這才裝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李念原對著夜空嘆了口氣說“算了,我也受不了老高那色瞇瞇的眼神,咱們另找點別的事做。”
徐承志問“做什么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愛我了,哦不,不愛舅爺爺了, 完結(jié)木有留言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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