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街頭只有幾張報紙被風吹拂著從路邊翻滾而過。
嘩嘩作響的動靜是此刻這條街上最刺耳的聲音。
江越年下意識的擋在方凜前面, 如同他小時候做的那樣, 一如既往地把對方保護在身后。
他端詳了片刻手中的蝙蝠鏢, 突然聽到背后傳來的一聲輕笑。
“你怎么還是老樣子”
“什么”江越年一瞬間沒能反應(yīng)方凜說這些話的用意, 他還在研究手里的蝙蝠鏢，以及怎樣能讓那個黑漆漆的貓耳男相信自己不是和小丑那家伙同流合污的。
雖然某種意義上講他倆的確有過合作, 但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沒有永遠的敵人, 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句話的敵人改成朋友一樣適用。
方凜站在江越年身后沒動, 雙手抱臂靠著墻，衛(wèi)衣領(lǐng)口的兩道帽繩搭在胸口, 時不時隨著江越年和蝙蝠俠打斗的動作來回晃動。
伸手擋下迎面而來的鐵拳，上一次在韋恩豪宅里的交手讓他們對彼此的身手都有一定的了解。
詫異于江越年不使用超能力的行為，布魯斯韋恩可不會是因為這一點點小事情就收手的人。
“我能知道你為什么對小丑窮追不舍嗎貓......咳！”江越年險些被布魯斯突然加快的動作打得措手不及，“咳咳, 那個，蝙蝠俠”
看樣子他對貓耳俠那個稱號不怎么滿意。
江越年暗自舒緩被震得一痛的胸腔，感覺自己的橫膈膜都粘合在一起了。
布魯斯的手依舊那么穩(wěn)，江越年甚至覺得這是一雙外科主刀醫(yī)生的手，對于力道和尺度的把握分毫不離, 精準的像是那螺旋測微儀丈量過一樣，收放自如, 不會多用一分力氣，也不會少使一分勁道。
他沉默著，似乎這層沉默的外衣是某種武器, 又像是防護罩，把布魯斯牢牢地鎖在里面。
“小丑在策劃著什么。”江越年避過耳畔襲來的風聲，側(cè)眼看到蝙蝠俠黑色的披風順著用力的軌跡飄動，“他先前并不是隨意搶劫銀行的，我想除了他想借此威脅那些個黑道老大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消息。”
蝙蝠俠抿緊的薄唇像是用鋼鐵雕刻而成的，透露著不近人情的冰冷感，他的眼睛似乎在江越年的嘴上停留了一秒，仿佛在觀察他的話語是否真實。
沒什么動靜。
相聲都講究逗哏捧哏，一個人怎么可能一直對著一團和空氣沒兩樣的東西說話
江越年不覺得自己有這種耐心。
通常情況下他都會讓自己的心境處于一個平穩(wěn)的狀態(tài)，這點對于無限空間的玩家來說至關(guān)重要，情緒的波動有時比毒.藥更可怕，它悄無聲息，不知不覺的侵入大腦，掌控思維，操縱行動。
本應(yīng)簡單的事情往往會因為情緒的加入變得無比復(fù)雜，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自然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性杜絕感性制約理性的情形。
“還記得那次在廢棄大樓的直播嗎”江越年邊后退邊說：“或許在你看來小丑是個全然邪惡的人，他熱愛混亂，致力于打破世間的規(guī)則，可一件殺害人質(zhì)的事情能夠讓他達成目的嗎”
蝙蝠俠的行動因為這句話暫緩了零點零三秒，這給了江越年迅速從戰(zhàn)場中脫離的機會。
一陣風似的，江越年轉(zhuǎn)眼間便回到巷子口，蝙蝠俠站在原地沒有追過來。
“我相信你也在調(diào)查，可一個做事全憑心意，根本不會把計劃那日程本打成方框一條條記下來的人，怎么會讓我們預(yù)測到他的行動軌跡”江越年黑色的眸子深深望向面具后的雙眼，“他在找某樣?xùn)|西，亦或者他需要找某個人，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蝙蝠俠沉吟片刻，他看了看躲在江越年背后的紅發(fā)男孩，那個男孩看起來對江越年信任極了，調(diào)查過他身份的蝙蝠俠不明白這個從小生活在孤兒院的孩子為什么會如此輕易的卸下心防。
如果他知道江越年和香克斯的鬼屋經(jīng)歷，那么用吊橋效應(yīng)就能很好的解釋這個問題了。
“情報交換。”蝙蝠俠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告訴我你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份和你們的目的。”
怎么樣也沒想到話題會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抱著臂斜靠在墻上的方凜訝異地瞪圓雙眼，直起身，他向前兩步，拍了拍江越年的肩膀，示意對方不用糾結(jié)。
“我來說吧。”方凜勾起嘴角，一點也沒覺得被冒犯，“方凜，一個來自異世界的人......目的”
他左手扶著后頸，扭動脖子，有點不好意思，像是自家家長恨鐵不成鋼的對著其他家長吐槽自家的孩子，輕飄飄的看了江越年一眼。
江越年：
方凜勾起嘴角，欲言又止地真誠的說道，“是為了年年的心愿能夠達成啊。”
江越年：！！！
所以說，我想做一條廢柴咸魚每天只是悠閑度假的心愿被自己的小伙伴知道了
不想答應(yīng)主神的協(xié)議成為新一任的主神只是因為覺得太孤獨了這種小孩子般的想法也被他知道了
還有我知道你一直叫我年年習慣了可是方凜我的凜哥這稱呼咱們能不能放到私下說
江越年頭一次產(chǎn)生想把自己一米九的大高個塞進墻角，捂住臉的沖動。
在他人眼里的自己怎樣其實他并不怎么在意，或許在旁人看來他是某個殺人犯的另一重人格，或許是神秘莫測的無限世界玩家；或許是沒什么用的小警察；亦或者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成熟可靠的成年男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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