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予o也停住了腳步,愣愣地看著唐梨:“唐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唐梨看著陳予o裝作無辜的表情,慢慢笑了:“我倒是想問問陳姑娘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討論詩文,那我倒是可以說上幾句,可你若是想討論陸三爺,”唐梨頓了頓,繼續(xù)道:“那我無話可說。”
她這話說得直白,陳予o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來:“你、你……別亂說……”
“你若是看上了陸三爺,大可去和老太太談,何必拐彎抹角從我這里打探消息。”唐梨道:“我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孤女,又比你了解多少呢”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臨走前不忘從陳予o手中拿走她的書,這些書可是她珍藏多年的寶貝,可不能隨隨便便給了別人。
陳予o怔然站在原地,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唐梨遠去的背影,女孩穿著海棠紅的石榴裙,身姿纖細嬌婉,行走間蓮步輕輕。
這個背影忽然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陳予o皺著眉想了半天,突然出聲叫道:“是你吧――”
唐梨下意識地回頭。
陳予o三步并做兩步走上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唐梨,“那天花燈節(jié),和陸三爺同游的人,是你吧”
“那個女子我見過,模樣清瘦嬌小,身形和你差不多。”陳予o打量著唐梨的身材,“絕不可能是陸三姑娘,她沒有這么纖瘦。”
唐梨面不改色:“憑一個身形就讓陳姑娘認定是我了”
“唐姑娘就別和我裝傻了。”陳予o諷刺道:“方才還一副清清白白好姑娘的模樣,實際上怕是早就和陸三爺勾搭上了吧,難怪不愿意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若是有證據(jù),大可去告訴老太太,在這里胡亂攀扯,陸三爺也看不上你。”唐梨冷冷丟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唐梨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向來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在陸家一直是忍氣吞聲的,但不知為何,方才面對陳予o時,滿心滿腦都是憤怒,語氣也十分尖銳。
但是她并不后悔剛才的言語,甚至還覺得內(nèi)心暢快無比,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爽快。
她很快回到酒席上,仍然是一片觥籌交錯之景,陸宜玉看了她一眼,問:“你臉怎么這么紅啊”
唐梨下意識摸臉,心想定然是被氣的,面上卻搖搖頭:“太悶了吧。”
她抬起頭,看見陳予o也回來了,沉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角,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唐梨收回目光,她知道陳予o是絕不可能去跟老太太告狀的,一是她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僅憑一個背影是無法斷定的,二來嘛,她心里傾慕陸三爺,就更不可能在老太太面前亂說話了。
所以唐梨才會那么有恃無恐地說出那些話。
……
晚上回到海棠院,唐梨卸下釵環(huán)梳洗更衣,把兩本書又完好地放回書案上。
鈴蘭見了問:“這書不是借給陳家小姐了嗎,怎么又拿回來了”
唐梨嘆了口氣,默默把今日之事告訴了鈴蘭,末了道:“這些世家女孩子們的心思都是玲瓏剔透的,我看我以后還是遠著些的好。”
鈴蘭的眼底閃過一抹沉思,而后繼續(xù)服侍了唐梨就寢。
入夜,海棠院的燈熄了,漆黑寂靜之下,一個人影悄悄溜出了院門。
第二天一早,唐梨還在床上睡覺,就被鈴蘭叫醒了:“姑娘快醒醒,陳家小姐來了!”
“什么陳家小姐……”唐梨混混沌沌之間頭腦不清醒,嘟囔一句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突然一個靈光,閃身坐起:“陳予o姑娘”
“對啊。”鈴蘭道:“陳姑娘就在外間候著呢。”
“她怎么來了”唐梨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鈴蘭止住了她,暗笑道:“姑娘想接著睡也行,反正她昨天那個態(tài)度,姑娘就讓她在外間候著吧。”
唐梨搖了搖頭,她不習慣讓別人等著,還是起了身更衣梳洗,片刻后去了外間。
陳予o今日穿得極為素凈,面色黯淡得像是一整夜都沒睡好,十指無意識地在衣角攪動著,眼神里遍布焦慮與不安。
她看見唐梨出來,下意識就要站起,反而是唐梨落落大方道:“陳姑娘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