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晏原喊周氏夫婦什么
“爸媽”
餐廳的燈光亮眼得很,周善和晏滿芳正嘴角噙笑看著走進來的他和他弟弟,大少爺周康只是坐在那里,神情也很是愉悅。
姚卓卻倏地臉色慘白,他只覺得面前笑著的晏原如同地獄修羅,只是坐在那邊,就可以索了他的命!
喊周善和晏滿芳“爸媽”代表著什么!
周家一直有個小公子,只是這位小少爺基本不理會財團事物,沒有出現(xiàn)在人前,知道他名字的人都很少。
姚卓實在沒有想到,他趾高氣昂想要利用周家的權勢打壓的青年,居然就是周家那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少爺!
現(xiàn)在這么一想,周家的太太晏滿芳不正是姓晏嗎
他惹了什么人
他惹了一位一句話就能讓他和他的弟弟在西京市甚至其他地方都沒有容身之地的人!
姚卓抖了抖,頓時雙腿一軟,悶哼一聲,跌落在地。
“哥”姚越不知情況,趕忙上前扶起他,“哥你怎么了老爺,太太,對不起哥哥可能有點緊張……”
姚卓的雙唇已經(jīng)全然失去血色,他顫抖著身體,不敢看向晏原。
他再次聽到青年略微驚訝的聲音:“姚總怎么了是見到我太激動了嗎”
餐桌另一旁,晏滿芳盤著頭發(fā),一身淡紫色的蕾絲裙,優(yōu)雅而高貴。她的眼尾有著一絲淡淡的魚尾紋,笑起來卻仍舊帶著年輕:“阿原,你認識我說你怎么今天突然要叫他們來呢。”
晏滿芳說著打趣的話,笑容卻十分淡漠。
她看得出來,姚卓怕是和她的兒子結了什么仇怨。
周善也十分清楚,這位在場真正的大人物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斂,沒有說話干預晏原。
“認識啊,”晏原眨了眨眼睛,“我上次第一次見到姚總,他就說他和父親母親關系匪淺――”
話音未落,雙腿發(fā)軟的姚卓便猛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個趔趄,跪倒在了晏原的面前,
“晏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他的聲音十分沙啞,甚至還在發(fā)著抖。
可是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思考其他了。
姚卓只知道,他要完了。
他伸出手,想要抱上晏原的大腿:“之前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晏原露出了嫌惡的眼神,微微往后退了退。
姚卓伸出的手撲了個空,慣性帶著他直接撞到了地上,他的額頭用力磕了磕瓷磚的地面,直接磕出了一片微紅。
“我、我下次絕對不敢了!不不不,沒有下次……”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姚卓抬著手,毫不留情地扇著自己的臉頰。
他的身后,弟弟姚越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怎么突然變成這樣。
晏原嘆了一口氣。
眼見姚卓又要往晏原身上湊,周家的保鏢們已經(jīng)趕了上來,好幾人一齊將姚卓拉開。
昂貴的西裝面料被扯得發(fā)皺,紐扣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淹沒在嘈雜的求饒聲中。
姚卓絕望地看著晏原,卻見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周家小少爺扭過頭去,語氣平緩地開口道:“和你弟弟一起滾吧。姜華清設計那么多黑色產業(yè),心思不純,如果沒有你的縱容,他也不敢這么做,即便不是現(xiàn)在撞上了我,你也不干凈……”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姚越。
“而你,明明知道姚卓這樣會敗壞周家的名聲,你還助長他。”
晏原搖了搖頭,不在言語,意思卻很明顯了。
姚卓和姚越被保鏢們半拖半拽地拉走,直到將他們講到周家莊園的外側,保鏢們這才離開。
莊園的大鐵門“哐當”一聲,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姚卓面如死灰,他目光空洞地看著這座輝煌的莊園,癱坐在地上,不論弟弟怎么質問,他都無法言語。
他得罪的是周家的小少爺。
他依靠著和周家這么點微末的聯(lián)系,通過弟弟開車當司機聽到的一些東西吹牛,這才作威作福了這么久。
一朝之間,全毀了。
為什么要幫姜華清出頭
為什么要覺得晏原是個無依無靠的愣頭青
他為什么這么蠢
姚卓恨不得將悔恨寫在臉上,卻又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
姚卓心不在焉地接起電話,那一頭的聲音卻如同催命符一般,奪走了他最后的理智。
“姚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有人在對我們公司的股價做動作……”
他的秘書還說了許多,姚卓卻只覺得頭腦發(fā)暈,雙耳打鳴。手機掉落在了地上,姚卓翻了翻眼鏡,徹底昏了過去。
落日余暉透過窗戶,細碎地撒在洋房底層的餐廳里。
處理完了姚卓的事情,晏原和周康兩兄弟的父親周善只是笑了笑,了解一下事情經(jīng)過,隨即波瀾不驚地吩咐一聲找過一個踏實靠譜的司機,一家人便再也沒有在飯桌上提起過這件事情。
一家四口許久沒有這樣團聚,周善幾乎全程笑不攏嘴,晏滿芳也一直看著晏原,嘴角掛著淡笑。
待到吃完家庭聚餐,晏原又陪著父母說了會話,這才回自己在這里的房間休息去了。
看著小兒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晏滿芳喝了口茶,拍了一下坐在身邊的周善:“哎,阿原一個人住外面那么久,也沒個伴……”
周善笑答道:“你不介意他喜歡男人了”
“以前總是覺得心里膈應,”晏滿芳靠在丈夫的肩上,盯著小兒子房間的方向,“現(xiàn)在他終于肯回家看看我們,我突然覺得這不算什么大事。我們的孩子,想干什么,愛做什么,還顧忌別人不成”
客廳散著暖黃色的燈光,茶幾上擺著水果,透著瑩潤的水光。
“你想給他找個合適的人”
“是啊,都單身這么久,別人都結婚了。”
周善看著筆記本電腦,神情一頓,眼神晃動,像是在想些什么。
過了片刻,他一個激靈,拍了一下筆記本電腦,語調帶著愉悅:“我國外倒是有個朋友,兒子和阿原年紀差不多,據(jù)說是個天才,年紀輕輕就創(chuàng)立了實驗室,現(xiàn)在是既不缺錢也不缺獎。他之前和我念叨過,說他這個兒子也不喜歡女人,似乎還沒有對象。這樣,我先聯(lián)系一下我那個朋友,可以的話咱們牽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