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瑜捻著棋子,“我還沒想那么遠。眼下事多,兒女情長的且放一放也無妨。何姑娘也常道家中覺得她年紀尚小,不急婚配,我也不好唐突。”
“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祁襄那邊,等他好一點,你若愿意,就去賠個禮,若不愿意也罷了。”榮滄不會逼白君瑜,白君瑜的聰明不在他之下,只是有時當局者迷,“贏了。”
白君瑜看著那盤棋,他心不靜,且不在這上面,輸是必然的。
祁襄吃完藥,熱也退了,這會兒精神不錯,跟賢說著話。
賢沒提白君瑜,只說起了三皇子府被鬧的事。祁襄也佯裝不清楚,插科打諢地跟賢說。
說到后面,祁襄困意也上來了,“跟你說點別的,說完我睡一會兒。”
“怎么了”
“你不是想擺脫白若薇嗎”
賢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不是什么好辦法,你且聽完跟太傅商議一下再說。”
賢忙點頭,等祁襄繼續(xù)。
“我在西陲時,偶然認識了一位道士,叫郭保梅。前幾日聽說他在京郊的祥云觀掛了牌,你可以去找他。他算不上老實道人,樂意幫人做些假活兒。你去提我的名字,讓他給你算一卦,說你兩年內(nèi)不宜婚娶之類。這樣白家就不會打你的主意了。你等得起,白若薇未必等得起。你也可以安心地為妻子守孝了。”祁襄說。
這位郭保梅道長確切地說,不是他認識的,而是他師父的朋友。郭道長喜歡借著自己道士的身份,神神叨叨地做些能幫人的事。比如哪里用童男童女祭神了,他就去跟人家說神下預(yù)兆,只要烹熟的食物,不要人祭;再比如有人別有目的地傳女子克夫,他會為女子正名,并施些咒符法術(shù)洗滌不凈之物……
總之,是個辦事有些隨意,卻從不傷天害理的好道長。性格跟他師父也合得來,是可以信任的。
大川釋道并重,云游的道士只要有身份貼,到哪里都是會受道觀接待的。這次他們回京,郭道長也跟著來了,說是沒有老朋友不時說說話,這日子過個沒大個滋味。
賢一拍手,“這真是太好了!”
這種暫時的命數(shù)上的事,不比“克妻”這種傳聞影響嚴重,別人自然也不會說他、說賢家的閑話,而且他也有個理由為妻守孝。他主動要守,必然會有有心人想辦法勸他放棄,倒不如這種不得不守,別人也說不出個什么來。
“你回去還是要跟太傅商議一下,看看是說命數(shù)所定還是其他的,總之別傷了府上的聲譽為好。”
賢點頭,“明白,你說這個就很好。沒想到你居然還認識道士。”
祁襄笑說:“實屬偶然,也正好他進京修道,否則也沒這么便利。”
“好,你困了就睡,我回去跟祖父說一聲。”
“還有……”祁襄有些猶豫,但也沒考慮太久,說:“白夫人的困境……也可用此法。他們?nèi)粼敢猓虚g如何,讓君……將軍府上自己考慮吧。”
賢本想問“你這是不生氣了”,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說了這個勢必就要多問,問多了無疑是戳祁襄的傷口,何必呢
“行,我會跟他們提一下。”賢給他掖好被子,“睡吧,一會兒我讓府上做些吃的給你送來加菜,你留著點胃口多吃些。”
祁襄笑著點了頭。
賢就離開了。
賢一走,s十舟就回來了。
“你這買一贈一地幫白君瑜也想了辦法,是不生氣了”s十舟倒了杯水,扶起祁襄,讓他把蜜丸吃了再睡。
祁襄吃完重新躺回去,說:“年少時吃了不少白夫人做的糕餅,也沒什么報答的,如今就算是了吧。”
祁襄細想想,自己這回氣病了,僅是因為白君瑜來說和嗎其實并不盡然,應(yīng)該是連著最開始白君瑜來質(zhì)問他的氣一起了,白君瑜是跟他道過歉,他也原諒了,但心里始終還是有結(jié)的。所以再加上這回的事,才倒下了。
“那是該著想一二。”s十舟將剩下的蜜丸裝進瓶子里,“你有朋友照料,我就不操心了。一會兒我去祥云觀幫你安排一下,也讓郭道長做個準備。”
“麻煩師父了。”
“沒什么麻煩的,我本也應(yīng)該去看看他。”s十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睡吧,我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