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鞭子抽打在人身上,光聽這這聲音,就能讓人身臨其境地覺到那皮開肉綻的疼痛。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隨即,接連不停的“啪”“啪”“啪”的悶響,在封閉的房間里響起,可見施刑者的殘暴。
宋榮忍受著這種非人的暴行,他不知道已經(jīng)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這段時間里,他總是被對面那個人用各種手段折磨著,不出多久他就會昏迷過去,然后就會被人用涼水潑醒,接著接受酷刑,現(xiàn)在的他,對于這種徹骨的痛,都有些麻木了。
此次只是鞭打而已,比起前幾次算得上輕的了。
他狠狠地咬牙,對面那人,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齊莫生,那個死基佬。
此時的齊莫生,哪里有什么豪門貴公子的模樣,整一個瘋子,只見他衣衫凌亂,雙眼布滿血絲,看著宋榮的目光要吃人一般,像是看著那不共戴天的仇人。
宋榮不明白,為何齊莫生會如此怨恨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按理說,他和此人一共才見過一面吧。
值得慶幸的是,可能出于什么不知名原因,齊莫生的鞭子并沒有往他的臉上招呼,要知道,他可是靠臉吃飯的人吶,如果好不容易出去了,卻毀容了,那可就大條了。
是的,哪怕這時候,宋榮都沒有放棄逃出去的希望。他的倚仗,就是徐晟景,明明以徐晟景和齊莫生的關(guān)系,他更加有可能做的是護著他的后輩的,偏偏,他就是相信那人不會不顧他的安危。這種信任來的莫名其妙,宋榮不愿深究其因。
宋榮自嘲一笑,他這算是無所畏懼嗎,這種時候,他還有閑工夫胡思亂想的。
宋榮低垂著頭,配合著齊莫生鞭子的落下發(fā)出一聲聲地悶哼,在齊莫生看不見的角度里,眼中,仇恨之火熊熊燃燒。
待到宋榮又一次陷入昏迷之后,齊莫生扯了扯胸前的領(lǐng)帶,扭曲的臉色也恢復(fù)了正常,他喘著粗氣,隨手將鞭子扔在地上,他并沒有立刻離開。緩緩蹲下身子,直視著宋榮那張熟悉的臉,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種與其外表極其不符的癡迷瘋狂。
良久,他探出手,撫上那張完好無損,讓他朝思暮想的容顏,長抒了一口氣,驀地,像是想到什么,厭惡之色在其眸中一閃即逝,抽回手,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齊莫生走出臥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的高冷貴公子的模樣,惹得不少的女仆人頻頻遞來愛慕的目光。齊莫生對此視而不見,示意下人鎖好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中,齊莫生坐在書桌前,正面對的是負責(zé)齊家情報的屬下,他的手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曉得,這是他情緒十分激動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的舉動。
下屬知道此事耽擱不得,便沒有給齊莫生行禮浪費時間,直接匯報道:“大少爺,如您所料,最近徐家那邊動靜不小,徐家主動用了大部分的能力,據(jù)說是在尋找什么人。”
下屬偷瞄了眼齊莫生的臉色,身為齊莫生的心腹之一,他自是十分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的,對于徐家那位,大少爺真的是又愛又恨的,這些,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沒有立場去說些什么,只希望,大少爺能在清醒前及時收手吧。
齊莫生臉色沒有一點異樣,頷首讓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下屬于是繼續(xù)稟道:“徐家主最懷疑的人,”下屬小心翼翼地瞟了眼齊莫生的臉色,“就是齊家。”
“呵。”齊莫生捂著額頭,難得笑出聲來,這笑聲,沒有如沐春風(fēng)的溫暖,相反,猶如寒冬臘月里的颶風(fēng),刮得人似乎骨頭都在發(fā)冷,生生的疼。屬下低下頭,似乎只能借此來掩飾自己因內(nèi)心的恐懼而不停顫抖的身體。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太長的時間,齊莫生揮揮手,屬下頓時如蒙大赦,匆匆退下了。
只余齊莫生一人,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身形寂寥。
徐家,徐晟景臥房中。
已經(jīng)夜了,空中明月當(dāng)掛,今夜是難得賞月的好天氣,寧靜致遠。
此時此刻,房間中依舊燈火通明,徐晟景卻沒有賞月的好心情,他正在翻閱著屬下緊急遞交上來的資料,眉間一個大大的川字久久不散。
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宋榮還是沒有一點的下落,這讓徐晟景無法放下心來,所以,徐晟景根本就顧不上不停抗議的胃部,連著三日三夜沒有休息。
從手下傳回來的消息來看,最有可能的人還是齊莫生。
曾經(jīng)他不是沒有想過,為了完成任務(wù)干脆了解齊莫生這個罪魁禍?zhǔn)椎男悦魏螌Ψ绞鞘澜缰鹘牵坏┧劳觯澜缇蜁浪僬哒f,好歹是與他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之久的伙伴,哪怕僅僅是這個世界的伙伴,要他狠下心來,親手殺了齊莫生,他也做不到。
的確,之前這個世界的徐晟景是他本人,每個世界都是一樣的,他在任務(wù)之前不會有身為任務(wù)者的任何記憶,也就是說,他如同每一個新生的人,體味著獨一無二的人生,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品嘗著這世間的酸甜苦辣,直到某一個特定的時間點,他會想起一切,進行自己任務(wù)者的使命。
之前的十五年,他真的將齊莫生當(dāng)成了自己疼愛的弟弟,哪怕得知了自己的任務(wù),這種感情也不會一瞬之間消失,當(dāng)然,大量記憶的涌入會削弱他的感情,且這種效果在一日日不斷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