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頤和宮外,她便看見父皇和母后孫氏站在庭院里。
楊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沒有沖上去抱住他們。
因為她看見一旁立著一個穿紫色綢緞長裙的女子正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那女子眼睫似蝶,容顏絕色。
她身后那烏黑油亮的長發(fā)鋪開,竟可堪比長裙曳地。
那正是華素夫人,蘇白。
她似是看不見華素夫人一般,自顧自地走上前去同父皇母后行了一禮。
年過四旬的景瑞帝看見自己的幺女和養(yǎng)女過來,面上緩和了不少。
“免禮。”
楊蓁見狀,朝華素夫人略略欠了欠身:
“原來華素夫人也在這,本宮竟沒看見。
哎喲,您怎么哭了”
她說著話的時候,神態(tài)焦急而無辜,轉(zhuǎn)頭看向父皇和母后。
孫皇后沒有開口,只冷哼了一聲。
“在那兒演戲唄。”
華素夫人聞言,淚水愈發(fā)洶涌:
“都怪妾身昨個身子不爽,實在不是故意拖著陛下不來頤和宮。
皇后娘娘責罰便是了,可千萬不能氣壞了身子。”
楊蓁默了半晌,原來昨天是十五。皇帝理應陪伴皇后,哪里來的規(guī)矩讓他宿在嬪妃宮里
楊蓁瞟了一眼父皇,見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便上前附在她母后的耳邊悄悄言語了些什么。
聽了她一番話,她母親不由地笑逐顏開。
見狀,楊蓁趕忙給她父皇使了個眼色。
只見景瑞帝干咳了兩聲,緩和了神色道:“舒怡,昨天是我不好。不會再有下次了。”
華素夫人聞言,神色略微一滯,又故作姿態(tài)道:
“懇請皇后責罰。”
她母親冷冷朝華素道:“不必。你平日里就好生待在你宮里,少走動罷了。”
華素連忙應道:“是。謹遵皇后娘娘教令。妾身告退。”
說罷,便翩然離去。
楊蓁看見她快速地掃了楊芷容一眼,后者便立刻低下頭去。
待她出了宮苑,楊芷容便一邊從宮女手里接過粥碗,正準備遞到母后面前去。
她心生一計,那碗粥還未端到母后面前,就被她攔腰截下。
她撒嬌道:
“母后,這一路上女兒聞著粥味兒都餓壞了,可否將這碗粥賞給兒臣”
楊芷容一聽就變了神色,連忙道:
“姐姐若想吃,晚上我再做了送到長樂宮去。母后早上胃口不好,還是給母后用罷。”
孫皇后擺了擺手,心疼地看著楊蓁:
“無妨。瞧瞧蓁兒這幾日都餓瘦了。母后這里要什么有什么,若想吃便吩咐他們?nèi)プ觥!?
說罷,孫皇后又派人取了些小菜和點心上來,全擺在了她面前。
景瑞帝也出言道:
“這御膳房里百樣菜品,還能都不合你胃口么。
想吃什么別拘著,著人去吩咐便是。”
楊蓁甜甜應了一聲,慢慢搖晃著手里的調(diào)羹,貌似一勺一勺地往口中送入白粥,實際上分毫未動,只拿舌尖舔了舔。
粥里加了些百合,味道清甜,亦有苦澀。
她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孫皇后瞧她這樣,連忙問道:
“可是這不合胃口”
楊蓁嘟囔道:“這粥有些苦。”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楊芷容一眼:“妹妹,我沒有不愛喝的意思。母親不是常說,良藥苦口利于病!”
她這樣一說,楊芷容哪敢不領情只能強顏歡笑道:“百合是有些苦。下次不放這么多了。”
楊蓁好奇道:“妹妹是放了百合么”
說著,她撿起碗中一片白色泛黃的花瓣,送進口中。
“恩,燉得軟軟的,可并沒有苦味呀。”
楊芷容有些慌了,她連忙笑道:“想來苦味都燉進粥里,所以才嘗不出味道。”
楊蓁甜甜一笑,繼續(xù)吃著粥。
就在這時候,景瑞帝見楊蓁心情大好,便開口問道:
“蓁兒,為父問你一句。你那日來上書房說要與上將軍退婚,是因為什么”
楊芷容聞言,瞬間便將目光聚在了她身上。
那模樣像是有些期待。
孫皇后也陡然變了臉色,問道: